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低贱的□□了,那些不堪痛苦的经历,永远都只会停留在梦里了。
想到这里,容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驱散刚才那场噩梦带来的寒意。
只是看着眼前装饰华美的宫室、精致莹润的玉器、随意撒落在地上的珠宝……她有时候,也会感到迷茫。
数不清的财富和男人的宠爱,她都已经唾手可得,这或许,是俗世中每一个女人都想要达到的最高目标,说出去,也许会让每一个女人都羡慕嫉妒,但对她而言,却不然。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仅仅是这些。
容月一向都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比起数不清的财富和男人的宠爱,她更想要的——
是那高高在上的权力。
曾经的容月,看到这宫廷中的王后,曾经大逆不道地产生“取而代之”的想法。
昌国的王后,是如此高高在上,又大权在握,她的位置,是容月一向努力的目标。
她当然知道,她出生低贱、身份卑微,又没有势力强大的母家,登上那个位置,宛如痴人说梦。
如今的昌王更是不会同意。
但容月却并不气馁,她知道,现在的昌王和王后终有一天会老去,而太子软弱无能,几乎对她言听计从,她只要努力保住太子的位置,并暗自扶植自己的势力,等到太子即位之后,自有她实现野心的时刻。
而且不是她的错觉,她能感觉到,那位王后,那位高不可攀的娘娘,同样欣赏她的野心勃勃。
既是如此,容月自然不会再掩饰自己的野心,在昌国,娘娘的命令甚至比昌王的更重要,若是得了娘娘的眼缘,那便再没有人敢小瞧她。于是她竭尽全力地在娘娘面前表现自己,试图讨这位娘娘的欢心。
容月知道,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昌王老去退位的那一天。
可是容月没有想到,事态变化如此之快,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
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初带着紫月她们逃离汇阳城的泗山盗,竟然能成长到如此地步,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摧毁了这片土地上的大部分诸侯国,如今更是召集了数万大军,朝昌国袭来,来势凶猛,虎视眈眈。
若是当初容月能预料到今日,也不知昔日紫月带着泗山盗们从密道里离开时,她是否还会故意延迟泄露泗山盗的消息?
又或者,她会干脆跟着紫月一起离开?
容月心中有没有生出过悔意,无人能知。
但此刻的她,眼神又重新坚定了起来。
她从来不为已经发生的事情而后悔,因为这毫无用处。
所谓的后悔,不过只是人用来逃避现实的借口。
此时,突然有宫人前来禀告,娘娘的人来到了这里。
容月心中不禁生起疑惑。
现在已是深夜,娘娘怎么突然派人来找她?
她让对方进来,很快,就有太监走了过来,用尖锐的公鸭嗓笑道:
“容夫人,娘娘要见您,请随奴来吧。”
娘娘要见她?
容月的心中越发疑惑。
***
费言带着泗山盗们,一路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很快,他们便又打下了一座昌国的城池。
这已经是他们攻下的第六座城池了,再攻下三座,就离昌国的都城,汇阳城不远了。
泗山盗们狂笑着,砍下里面官员的脑袋,将他们的财产洗劫而空。
费言将自己的刀从一个人的脑袋上拿下,双目赤红,面容狰狞,浑身喘着粗气,像一只杀红了眼的斗牛。
周围很快就人敬畏地献上烈酒和干净的洁白丝绸,费言接过酒,将其倒在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刀上,血液被酒冲刷,却怎么也冲刷不干净。
好在费言也不是很介意,他又拿起洁白的丝绸,开始慢慢地擦拭自己的佩刀,直到将它擦拭得干干净净,费言这才感受到自己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看到逐渐恢复平静的费言,周围泗山盗才松了口气。
费言扔下血迹斑斑的绸带,绸带掉落在地上,和鲜红色的土地融为一体,再难分辨出它本来的颜色。
地面上满是零碎的尸体,是刚刚在战斗中被费言所杀的敌人,这些尸体堆积在一起,让人走路也困难。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泗山盗们,在这些不能细看的尸体上走路时,也不免小心翼翼。
和过去还没攻打投降的城池不一样,这座城池里,抵抗的人很多,死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尸体放久了就会发臭,甚至可能会产生瘟疫,对于这些尸体的处理,泗山盗往往都是将他们聚集起来,堆叠在一起,一把火烧了了事,简单干脆,一了百了。
因为进入昌国后,许多城池里的人都选择了顽强抵抗,而非弃城逃跑或投降,费言酣畅淋漓地战斗了几场,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叫嚣着的杀戮欲望终于暂时平息了下来,他对战斗的渴望也暂时得到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