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怎这般浓烈。
宋知渺微不可闻地皱了一瞬眉头,只见江妄已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也只好在迟疑片刻后,皱着眉头闭着眼等待着烈酒划过喉头的火辣苦涩。
可酒水划过喉头,却并未让她觉得浓烈,反倒清冽得像是仅有些许酒味的淡水。
那方才她闻到的那股浓烈酒气是从何而来。
抬眸去看江妄并无太大变化的脸色,宋知渺也是第一次饮合卺酒,见他无恙,便觉得大抵是合卺酒皆是这般闻着重尝着淡的口味了。
见两人已喝下合卺酒,喜婆喜滋滋地又说了一通祝福的话语,这便领着一众丫鬟婢女连带着花凝也一并退出了房中。
红烛摇曳,气氛暧昧。
即使屋中极静,也无法让宋知渺杂乱的心绪和吵闹的心跳声平息下来。
这本该只是一桩毫无真情的合作婚事,一切的一切都该仅有表面的冷淡,不该让她在此时此刻感到如此的真实热烫。
头上沉重的头饰和身上繁琐华贵的喜服彰示着这桩婚事被重视的程度,眼前沉默而立的男人避无可避地占满了她全部的视线。
他虽沉默不语,视线却一直未曾从她脸上移开过分毫,好似看不够一般,又好似想看得更仔细一些。
宋知渺抬眸对上那双沉黑的眼眸,鬼使神差的,忍不住低低问他:“我今日脸上这妆,看着可还好看?”
“很美。”
不是好看,不是还行。
他说很美。
江妄鲜少这般毫不吝啬地夸赞什么,却在这短短两个字中,叫人没由来听出了灼着热意的滚烫。
燥热的,悸动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多听一些。
“当真?我还以为这一整日蒙着一张红盖头都将妆容给闷花了去,费了那么多时间,却压给没给几人瞧见,想起来,还怪可惜的。”
江妄眸光一沉,上前一步坐到了她身侧,突然靠近的男性身躯带来压迫性的侵入感,而他分明没有与她相触碰,却叫她顿时感觉到身旁一阵不太正常的高热温度来。
“可惜什么,你是还想将这副妆容给谁瞧?”
低沉的嗓音带起一丝轻微的沙哑,像是在颤动着他的喉头,勾得人耳根发痒,又不由想到了他方才脖颈处凸起的喉结滚动的模样。
宋知渺一慌,下意识又攥紧了裙身,紧张地支支吾吾转移话题道:“没、没想给谁瞧啊,话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外面……外面的宾客都走了吗,我们是不是该……”
睡觉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险些叫宋知渺一下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惊愣地瞪大眼,顿时惊慌得连呼吸都屏住了,视线紧锁江妄伸手而探去的矮柜的方向,当即就起身惊叫出声:“你等等——”
话音未落,她一直端坐在床榻上的姿势令她时不时浅浅移动的脚早已将她的裙摆踩实了,这一起身,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完全无法控制地向前倾倒去。
那惊叫的话语再无法继续下去,而江妄的动作也在身边之人突然激动的大动作顿时乱了阵脚,一时间没能反应得过来,便伴随着宋知渺的一声惊呼,被整个人压倒在了床上。
馨香扑鼻,艳丽的面容近在咫尺,连带着压倒性的柔软直直撞入胸腔。
身体紧密贴合之际,宋知渺只觉身体像是掉入了一个火坑中一般,他怎这么烫,简直不正常。
江妄呼吸一重,顿时皱紧眉头,几乎难忍身体的燥热变化,就要将人一把提起。
宋知渺却先一步攥住他的衣襟,另一手探上他的额头:“江妄,你身子怎么这么烫,可是病了?”
微凉柔软的触碰令本就躁动的身体更是叫嚣着将要失控的信号,江妄眉头皱得更紧,再开口时,嗓音已是暗哑到带起一丝压抑:“合卺酒有问题。”
宋知渺一惊,下意识就想从江妄身上跳开,可随即又很快感觉到自己身体并无什么异样:“你、你是说,那个吗?”
她曾遭过一次这样的事,甚至还因剧烈奔跑后的热烫和喘息误会过一次,可显然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除了被身下的躯体灼得厉害,其他并无半分异样是从她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不是你的,我的酒,有问题。”
他低估了这药酒的烈性,说不定以太后的性子,还在里头加了些什么别的东西也说不一定。
江妄眸光晦暗不明,身体紧绷得厉害,却仍是止不住粗重的呼吸不断扑洒而来。
身体火辣辣的燥,本也并非无法忍受的痛苦,可香软在怀,还有只柔嫩的手,正贴在他的额头。
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将那只手从自己额头上移开,转而去到另外一处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