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收拾好摊位后，突然直起身，狠狠地而拽住青年的衣领，同时将他拽到自己跟前。
“道歉！要不然我就揍你！”纪凌的态度比青年更加凌厉。
“小毛孩连毛都没长齐就敢恐吓人？”青年不怕一个还没他高的小屁孩。
纪凌一拳打在他脸上，转身一脚踢在青年的摊子上。
他的动作很快，打完以后就带着自己的东西跑了，根本不给青年书生反应的时间。
等书生从地上爬起来，他先是看了眼凌乱的摊子，气冲冲的朝着纪凌离开的方向咒骂。
而此刻的纪凌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双眸如狼般锐利。
刚才的事儿他很快就抛之脑后，他的目的是找能赚钱的活。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还有一个活就是当说书先生，但他面皮薄，拉不下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学逗唱。
有个壮年见他徘徊许久，慢吞吞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找活干？”
纪凌的视线带着警惕，“你手上有活？”
壮年叫做黑子，人如其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看着就不好惹。
但年仅十二岁的纪凌气场并不输给他。
“对，这活赚钱得很，一趟能赚一百文，干不干？”黑子继续游说。
“做什么的？”纪凌面无表情的回答。
他明白，若是表现得太热衷，会被坏人随便拿捏，是没有任何好处。
“就是去河里捞点东西，就是一些首饰啥的，你捞到就送到我们手上，一件就给你一百文银子。”黑子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会水吧？”
“会。”纪凌犹豫了一会儿，“什么样的首饰？”
“不就是有夫人路过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首饰盒，然后没找到合适的人下水去捞，其他人我们也不放心不是？”黑子就看中这少年年纪小而且缺钱。
好糊弄。
“行。”纪凌咬牙答应。毕竟缺钱，什么活都能干，不就是下水捞点首饰么？
“小兄弟爽快。”黑子揽着他的肩往前走。
“不过我有个条件。”纪凌耸了耸肩将他的手顶开，“你得先付给我一部分定金，要不然我不能保证到时候你会不会给我银子。”
“行。”黑子是个爽快人，直接给了他两百文银子，“小兄弟你就放心好了，不就是这点钱，我黑子还没有必要欠你的。”
纪凌接过银子，心里逐渐有底。
下河捞东西，简单。
到了河边，只有纪凌和黑子两人。
“没有其他人？”
“这种首饰掉河里的事情怎么能被其他人知晓？你说是吧？万一别人动了贪念，下水将首饰都捞走了，夫人岂不是损失惨重？”
黑子拍手感慨着，人心真的险恶。
纪凌沉默应对，他只是简单的脱了鞋袜，没有脱衣裳，差不多了解了位置后就跳入水中。
就像是鱼儿入水那般灵动。
黑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是没有挑选错人。
今日阳光不错，黑子等得有些累，索性靠着树躺下，等纪凌将东西带上来。
纪凌的水性极好，以前就带着弟弟妹妹在水中摸鱼赚钱。
这条河不算深，纪凌潜一下就到底了。
底部的确散落着一些金银首饰，只是这些首饰不像是当下流行的款式，倒像是以前的款式。
纪凌没有多想，拿了放在怀中就走。
他没有一次性的捞完，即使他有能耐如此，但他还是防了那个黑子一手。
每一次他只捞一件，这样黑子就得按件算钱。
一开始黑子还给得乐意，后来嫌时间太长，怎么此次都只拿一个上来。
黑子不满道：“怎么一次只拿一个？你既然都下去了，一次不能全拿么？”
纪凌的身子在水中沉浮，“不行，水下待久了难受，一次只能拿一个。”
黑子眯起眼，“我怎么就不信呢？”
“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下水试试。”这么几趟跑下来，纪凌已经赚了一两银子。
很快他就能将医药费还给纪嫣嫣。
“我要是有下水的能耐还花钱雇你做什么？”黑子又算了一次银子给他，“行了，别浪费时间打嘴炮了，下面的首饰还有多少件？”
“三。”
“行，你快些，要不然太阳可得下山了。”黑子催促道，没有一开始那么和颜悦色。
纪凌依旧不搭理他，下水捞首饰，送上来就收钱。
等到最后一趟，他其实是同时拿了两个，毕竟他身上的伤有些疼得厉害。
白天上的药全被河水给冲洗个干净。
又被水浸泡了这么久，恐怕是得流脓了。
在黑子接过一件首饰时，他低头从荷包里掏银子。
突然寒光一闪，纪凌连连后退，但他退得再快也赶不上黑子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