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夫子不赞成道:“不行,万一冤枉了好人,我们学院才是真正的颜面扫地。”
“怎么可能会冤枉好人?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双方一直这样僵持着才是给人看笑话么?”
胡夫子下意识偏袒马俊涛。
谁让马俊涛是马院长的儿子呢?
胡夫子这人学识不咋地,做人也没啥品德,但溜须拍马的能耐倒是一绝。
这几年将马院长哄得服服帖帖,其中马俊涛功不可没。
胡夫子在学堂上无条件偏袒马俊涛,回家以后,马俊涛自然会在马院长跟前说他好话。
这么一来二去,胡夫子已成了学院二把手。
学院中的事情他都能下重要决定。
年夫子正要说话,胡夫子补了一句,“你不为自己考虑,怎么着也得为学院的名声考虑。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学院的名声该怎么办?以后还有谁会来我们学院求学?”
“难道不应该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才算是维护学院的名声么?要不然你们冤枉人的名声传出去,才是真正的丢脸,一个连公平都做不到的学院,还有谁会来?”
纪嫣嫣牵着二丫的手,顺便捂住她的眼睛。
小姑娘看见亲哥被打得浑身是血,以后可是会有阴影的。
对孩子的健康发展很不利。
“纪凌,你为什么碰马俊涛的布包,实话实说。”纪嫣嫣想尽快解决此事。
毕竟纪凌失血过多的话,恐怕会休克。
纪凌深深地看了纪嫣嫣一眼,本来不想回答的,可瞧见她担忧的目光后,还是服了软。
“纪凌,你最好想想再说,不要胡言乱语。”马俊涛高声呵止纪凌。
纪嫣嫣瞥了马俊涛一眼,暗道:这么着急捂嘴,肯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马俊涛最近想成为韩大师的关门弟子,韩大师留了一份试卷,他不会写,花一钱银子让我帮忙答。当时我是将试卷放到他的布包之中,你们若是不信,可以翻他的布包,看字迹就能看出来是我写的。”
纪凌想多赚点银子,第一个想到的赚钱方式就是帮别人抄书。
他的字迹隽秀飘逸、行云流水,更是学院中字迹最好的学子。
看他的字就像是看他的脸一样赏心悦目。
可惜抄满满一本也才赚十文银子,只够他两天的饭钱。
如果将所有时间都拿去抄书,他就没有时间学习。
纪凌胆大心细,他左思右想,赚钱的业务不能再这么单薄。
帮别人写作业赚得多多了。
他来者不拒,只要有人不想写作业他都能代写。
这么久了,竟也没有夫子发现。
钱货两屹,他有了银子后,不仅能吃饱饭还能养活弟弟妹妹。
纪嫣嫣听得一阵心疼,没想到纪凌在学堂的生活如此辛苦。
他这个年纪是要好好学习的阶段,如果将所有时间都拿去赚银子,来日如何能考上状元,当上首辅?
胡夫子倒是对这件事有所耳闻,但他还没有胆大得管到马俊涛头上去。
谁让马俊涛是马院长的儿子,他如果多事儿的话,恐怕连英才学院都待不下去。
年夫子倒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事,他先是看了一会儿纪凌,叹息道:“早与你说了,在生活上有困难的话可以找夫子,你这么做,是浪费自己的才华,纵容自己堕落!”
纪凌对年夫子感情很深,听他这么说,就深深埋下头,心中有了一丝愧疚。
他知道这样的行为不是君子的行为。
可惜他太缺钱了,不这么做就活不下去。
他也拉不下脸去找年夫子帮忙。
这几年,年夫子连束脩的银子都帮他免了,他又如何能再麻烦师长?
话音刚落,年夫子的视线就落在马俊涛身上。
当然,这视线是冰冷的。
“马俊涛,你竟连拜师的答卷都让别人帮忙写,这么多年的书念到哪儿去了?弄虚作假能有什么好下场?到时候在科考场上,还不是得露陷?”
马俊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抵死不认,“没有的事,纪凌这个小偷的话还能信么?他绝对是在撒谎。”
纪凌冷笑一声,“看看他的布包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年夫子一把夺过他的布包,将里面的东西都抖了出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东西落了一地。
定睛一看,东西不多,那份答案很显眼。
但所有的人视线不是落在那张纸上,而是落在一个鸳鸯戏水的肚兜上。
一个十来岁的学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竟然满脑子想的都是风月之事。
还把女子的肚兜藏在布包里,和那些书卷放在一起!岂有此理!
其他学子们落在马俊涛身上的视线转变为鄙夷与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