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逾矩了。”楼司青眼角微垂,眸子黯了黯,“我以为我们还像小时候那般要好……”
楼司青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是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的。
他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委屈又可怜。
楼司霜的眸子动了下,这个样子她有点看不下去。
会觉得自己杀了人,杀的还是他亲人。
“义兄不介意的话,可以喂我喝吗?我的手好像麻住了。”楼司霜轻声道。
她内心祈祷着,殷罹不在,殷罹没看到。
他只是我的义兄,是亲人,恩,不想看见他这么难过,所以才这样的。
楼司霜在脑海里给自己这么洗脑,后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听见面前女子的回答,和看见她喝茶的动作,楼司青的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
亮晶晶的,像里头藏了星星一样。
明面可见的,心情好了起来,很是愉悦。
但楼司霜的心情没这么好了。
就在她喝水的那一秒,房门被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冷的俊容。
她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楼司青连忙帮她拍打着后背,整张脸又是慌张又是自责,“小霜,你还好吗?都怪我,我什么事都做不好。”
楼司霜一边咳嗽一边摆手,说话断断续续:“不、不怪、你,别、别担心。”
楼司霜朝着门口看了眼,那里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就在她朝门口看的那一秒钟里,楼司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微笑。
呵,不过如此。
但当楼司霜要看回来时,他又换上了一副自责心疼的神色。
他眼眶微红,声音低哑:“小霜,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我……”
楼司霜把砍一刀拿起来,用它那稀疏的毛发,擦了下眼角的泪水。
她安慰道:“怎么会,义兄很贴心了,是我没注意被呛了,和义兄没关系的。”
见他还是眉头紧蹙的模样,楼司霜失笑了一声:“义兄在手下面前,也是这般吗?”
楼司青微怔,后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耳尖绯红了起来。
他面上闪过一丝羞赧,下一秒,做出了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
楼司霜见此,笑了出来。
故作严肃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在某个树枝上,默默观察着这边情况的某个暗卫头头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双目圆瞪,掩在面罩下的嘴巴大张。
这还是他们那位冷酷无情且心狠手辣的督主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自己看花眼睛了,督主不可能有这一面。
砍一刀不停地翻着白眼,都翻抽筋了。
啧啧啧,这个茶,这个茶啊!又浓又绿!
就叫他天朝碧螺春吧!天朝小白莲也行!
听得楼司霜在笑,楼司青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但还是冷着声音说话:“我不够可怕?”
楼司霜见此,笑得更欢了。
她很庆幸她昏迷的这三日里,砍一刀有给她输入营养液。不然就这么笑,她真「笑晕」过去。
怎么形容呢?就跟一个刚出生的小猫咪,它很严肃的告诉你:我是一个勇猛的老虎。
“可怕的。”楼司霜认真说。
“是吧,很吓人的,”楼司青骄傲一笑,“不过我只对你这样。”
楼司青站起身,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小霜,我要出发了。”
他面上划过了一丝凝重,被楼司霜捕捉到了。
楼司青认真看着她,仿佛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小霜,可以再叫我一声「青哥哥」吗?”楼司青故作轻松,笑了一声。
楼司霜眼角微垂,掩下复杂之色,抬眸顺应了他:“青哥哥。”
这句「青哥哥」,让楼司青笑了很久。
笑声萦绕在屋中,久久未离去。
他将腰间配挂着的一枚白玉摘了下来,放在她的手中。
楼司霜看了眼白玉上的「青」字,疑惑看他。
“见此玉佩,如见我本人,三国无论哪处,都会有一家叫「玉氏当铺」的门店,小霜若有需求,大可去里头找掌柜,他自会帮助你。”
楼司霜眉头微蹙,将玉佩还了回去:“义兄不可,太过贵重。”
楼司青看着她,万般话语,皆化成了一句,“我只想你平安无事,别无他愿。”
楼司青没有再等楼司霜的回应,他转身,动作干脆的离开了这里。
却在要踏过门槛的那一瞬,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似万年。
楼司霜的心里并不好受。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个感觉,很复杂,很让人心不安。
门外,响起了一道叩门声。
“进。”楼司霜敛下思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