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华只打量片刻便收回了目光专心自己，不断在一次次被打倒在地的经历之中吸取经验，实战果然是最快进步的法子，每每的进步都令她欢喜，如此惹得胡杏杏在徐维清走后忍不住抱怨。
“有师兄一个这样不要命的就算了，还又来了一个更不要命的……”
人比人气死人！
胡杏杏鼓嘴，总是她最菜，这样好没面子的！
姜若华没注意，因为她还在研究徐维清留下的那些话。
“不必操之过急，你的底子很好，天赋极佳，需要的是时间的积累与沉淀，不是所有东西都能一下便悟出来的。”
姜若华从地上起来，神色平静，进步的欢心可以令她忘却疲惫，她忽而思绪去了旁处，想着自己其实与从前，与那梦里并无太大区别，每每有值得她去奋斗去努力的事情，每一步走出去，每离成功近一步，她都会欢喜，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从前的路是错的，而现今的路是她自己选的，能扭转错误的。
“多谢你的建议。”阿药的话自然是不错的，凡是不能操之过急，这个道理她自然也明白，但她不喜欢懈怠的感觉，亦或者说，她对旁人听曲看戏之类的享乐并不感兴趣。
毕竟她觉得，人但凡醒着，做何事都是需要精力的，旁人口中的劳逸结合，在她看来更多是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来松乏心情，而她并不怎么需要，因为除却需要复仇之外，她本就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享受习武的过程，享受进步的过程，享受自己一点一点变成所希望的样子，她并不觉得累。
“不过我并没有操之过急。”姜若华恢复了些力气，“师兄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与我过上几招？我不曾见过师兄所习武学，很想与师兄切磋一二。”
这些话皆是实话，她反复思考徐维清的话，也便是在脑内总结演练，在已经融会贯通的武学上寻找更进一步的方式，并非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用力，这一点她还是判断的出来的，但或许是有什么神情让阿药误会了。
而早就不行了的胡杏杏听到这话猛地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姜若华，脸上就差是把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什么狠人这是？
她只觉得被师父虐过之后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这看着那么漂亮精致，又娇娇的大小姐怎么对自己那么狠？
“请。”阿药话并不多，但也没有拒绝姜若华的请求，二人便趁着夜色过招，飞檐走壁快的好像两道鬼影！
姜若华面上展出笑颜，以武会友果然是乐事，小时候在军营，大家都念着她是小孩子女孩子，又是将军的宝贝女儿不敢与自己比试，那时她便看着父亲与出生入死的兄弟，明明是互相大的鼻青脸肿，却最后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大笑不止，笑得十分畅意！
这大约便是只有喜欢习武的人才能体会理解的事情，所有话语皆在着一招一式之中，充分运用自己所学，也亲身体会对方武学，实乃是一件痛快之事！
阿药果然是很强，姜若华落地，擦了一下面上的汗水，笑着道：“不是对手，我输了。”
坦然的面对事实，顺势也问出了心中的好奇：“阿药师兄武功精妙，武学亦是如此，绝妙之极，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承让。”阿药立在不远处，带着面具示人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姜若华轻轻用手在耳边扇了扇风，出了好多汗她这会儿有些热，转眼便瞧见了胡杏杏开始朝着她带来的那个小包袱一点点前进，前进的同时还不忘往她这边看一眼，不小心对上视线之后，一瞬又快速移开。
如此好笑的样子让姜若华忍不住唇角上扬，倒也无所谓，那点糕点，本也就是包来投喂胡杏杏的，她便猜着会这样，果然胡杏杏便像是厨房那只偷鱼偷肉的小猫似的，叫人觉得可爱。
“这地方太小，若有机会，我带枪来，再与师兄切磋。”姜若华留下了这一句话，便准备回去，“今日便告辞了。”
“恩，师妹慢走。”
没有反对，便算是答应了。
离去之后，姜若华笑容收敛，轻功避开官府夜间巡守的人，阿药的武学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应当不是自己遗忘了，而是和她曾经所见识过的一门武学，或是多门武学都相似，一时间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维清如今仍是罪犯之身，收胡杏杏这样的孤女为徒不是问题，但那阿药，一身黑色劲装看似普通，用料却并不简单，面具亦是如此，虽说少言寡语，但不难瞧出他礼教无缺，分明至少是个贵族身上才能有的。
自己能结识徐维清这个师父，有祖父早年与徐维清的交情在，那阿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