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胭和外公一起喝牛奶。”姜幼胭哄道,看着视频里席崎露出的半张脸,眨了眨眼睛,“大哥哥和我们一起喝牛奶。”
“!”席崎怔然。
“?”席老先生讶异之后,扬了扬眉毛,瞥了外孙一眼,“那好啊。”
老管家憋笑,却是安静地退后却煮牛奶去了。
小少爷不喜欢牛奶和老爷是如出一辙。
席崎抿了抿唇,忽视外公看好戏的心情,对着姜幼胭亮晶晶的眸子,没有拒绝,“好。”
他其实并不讨厌,只是他情绪淡漠,在他们看来少有喜欢的东西。
不过胭胭想着法子劝的模样,很可爱。
咚咚咚咚――
杀――
电视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那是花团锦簇的夏季,落英缤纷,风里都卷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蝉鸣鸟叫,一切静谧而安详。
而这样的夜晚,冲天的杀气和浓郁的血腥却成了它的全部形象。
金戈铁马,蹄声如雷。
盛放的白色绣球花染上了血迹,同样穿着盔甲的士兵倒在了地上,他的脖子上开了碗大的口子,死不瞑目地望着那朵白色绣球花。
下一秒,绣球花落地,被铁骑践踏踩入泥泞。
这是一场乱臣贼子逼入宫廷的狼子野心;这是一场盛世王朝的更迭换代。
昔日的帝王形销骨立地躺在龙榻上,浑浊的目光瞪视着身前跪立着的无比虔诚恭卑的二皇子。
明明只是个皇子,却已经穿上了明黄的龙袍,野心昭昭。
“逆、子!”
“还请父皇写下传诏书。”二皇子抬眸目光平静地看着父皇,“父皇老了,皇位应该交给更有能力的人。”
“儿臣会继承慕容家的江山,扩张版图,河清海晏,万国来朝。”
说着二皇子更恭敬地俯下身去,将空白圣旨递给帝王。
“父皇请――”
“孽、畜――”年迈的帝王无力地伸手拍开圣旨。
――
“太子殿下,末将来迟。”黑衣将军躬身跪立在青年太子身侧。黑色的麟甲波光粼粼,他抬起脸,一抹水迹从他湿润的发上流淌而下。
太子身侧的火把众多,亮如白昼。
这才瞧见哪里是水湿了发,根本是血迹。
太子稍富态,眉目并不精致,较之其他几位皇子,更显敦厚。
只是此刻一贯温和忧郁的眉眼凌厉锋芒。
脚下是尸山血海,他注视着一尺之隔的宫墙,耳侧杀伐声不断,他淡淡地开口,“不迟,将军来得正巧。”
――
“皇上驾崩了――”鸣钟响,一声尖利的哭嚎,昔日的太监总管哭丧着握着圣旨跑出来。
外殿的皇妃们立刻哭嚎不断,为自己将迎来的悲凄命运。
而殿外的大臣们也惶恐间全部跪立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监总管宣读皇帝遗诏。
“诸位大臣,”二皇子一身明黄龙袍,从内殿走出,目光如炬地看着跪立的大臣们。
“尔等都是栋梁之才,理应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二皇子正打压收买人心的时刻。
“报――”
“二皇子,有另一队军马包围了皇宫,是裴家军。”
“什么!”二皇子瞠目,“裴将军不是还是边外?”
“末将来迟!”说话间,一身杀伐气息的裴将军带着铁骑军走了进来。
惶恐只是一瞬,二皇子立刻严肃神色,明黄的长袖甩起,瞪视着裴将军,“放肆!裴将军不经传诏便带兵入京,意欲何为?”
“臣奉先皇遗旨,”裴将军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二皇子,不怒自威,“诛叛逆,清君侧!”
“胡说,父皇何来遗旨宣你入京。”
“二皇弟又如何判定父皇没有下过此旨?”一道温和清亮的声线一抹明黄色踱步而来。
“是太子!”众大臣交头接耳。
“是你,你不是――”二皇子及时住了口,看向太子的目光却如淬了毒利刃,阴狠毒辣。
对上他的目光,太子态度依旧平和,只抬手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语气温和,“不巧,我这也有一道圣旨,只是与二皇弟的那道不尽相同。”
“什么?”二皇子惊诧,更是不安,欲动却是被裴将军无声制止。
太子将圣旨递给了丞相。
丞相捧着圣旨,忙道,“是陛下的真迹。”说罢又拿给太傅等人。
“麻烦丞相代宣圣旨遗诏。”太子躬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体不安,今将绝矣!与地合同,终不复起。太子长煜,温良敦厚,人品贵重,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谨记公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体群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宽严相济,经权互用,以图国家久远之计而已。保邦卫国,朕余愿已。布告天下,咸使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