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往日里没少扯赵都尉的大旗在外作威,言语间三句不离赵都尉待老爷有多好,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后台有硬。
直到他这次去了黎州军驻地,才知道老爷是夸大其辞了。。
赵都尉根本没关心赵巡检受的伤重不重,虽派了军医前来医治,但此行的目的却不在此。
特地派出他的亲信李良跑这一趟,主要是因为白县令杖责了赵巡检折了赵都尉的面子。
李良此番前来主要是来找回场子的,给赵巡检疗伤只是附带。
自从此人下知道这一真相后便气焰全销,他家老爷能狐假虎威,他却不能狗假狐威,毕竟这狐的威也是借来的。
县衙后院,白致清趁着上任以来难得的休沐日,窝在药房里陪着自家娘子,帮她递递药聊一聊家常,也聊聊这黎州丰富的药产资源。
从蝎寨归来后,白致清就有了较明确的想法,黎州药材众多,或许可以利用这一天然优势,发展经济,让黎州百姓富裕起来。
若黎州蛮人不再闭居自守,能多与外界交流,口袋里也有了钱,生活改善了,对朝廷便会有了归属感,便也不会隔三差五地闹独立。
此时的白致清虽走访了几个寨子,却还没彻底摸清蛮人的底细,并不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造反,所有的一要都是被逼无奈。
休沐的白致清虽陪着娘子,却仍不忘工作,但他的下属们却在家中乐得清闲。
今日的衙门空荡荡,李良大步走进衙门,见前衙空无一人,以为白致清管不住下属,不屑地轻笑出声。
“哼!连一个小衙门都管不好,居然也敢挑衅赵都尉,看来这白县令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还以为自己仍是被人捧着的探花郎呢!老子今日就教教他黎州的规矩!”
走过了前衙,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不对,确实是入了无人之境。
李良继续径直往内院走,毫不顾忌内院里住着县令家的女眷。
不过,他并没成功入内,在垂花门被人给拦下了,拦他的是门房罗石。
罗石把手一拦,打量了一眼身着兵服的李良,问道:“敢问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此处是县衙内院,不知将军此番前来所做为何?”
一声将军,让李良多看了罗石一眼,心道这是个有识相嘴甜的,可惜跟错了人。
但就算李良因一声将军而欣喜,也没把区区一个下人看在眼里,并没答话,而是把手一推想推开罗石直接往里走。
可这一推却发现此人下盘极稳,若不用尽全力恐怕难以推开对方。
李良双眸一凌,这才认真打量着罗石,但他实在看不出对方深浅。
见此人打扮应是下人无疑,连家中一个看门的下人都深藏不露,难怪这小小阿坝县的县令敢不把赵都尉放在眼里,这是以为身边有个会功夫的下人就敢对上他们黎州军吗?!
横行惯了的李良丝毫不怵,反而觉得自己被下人挑衅而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你给我让开!”
罗石分毫不让,稳若磐石,牢牢把门看住,语气倒是十分亲和,说道:“这位将军,这里是县衙内院,住的是县令的家眷,您可不方便入内。您若是来找我家大人的,便请你于前衙等候,我自会去通报。”
罗石这一番话找不出半分错处,可偏偏李良却听不进,反而还来了火气。
他可是赵都尉身边的红人,在黎州军内都是被人敬着的,何曾被人如此拒绝过!
拦他的居然还是个下人,就算这个下人有点本事又如何,他的腿脚功夫在黎州军内可是数一数二,难道还会怕了这区区一个下人。
再者他今日就是来阿坝县衙找茬的,若是现在退却了,一会儿如何还有气势。
为今之计只有打!
李良拨出腰间佩刀,直接就向罗石砍去。
一言不合就开打,打得罗石措手不及。
若不是罗石跟着白致清练了两年的体术,身手敏捷反应迅速躲了过去,刚才这一下就能送他去西天见佛祖。
罗石也来了火气,他好声好气地招待,对方却想取他性命!只是,他的体术还没入门,身手只比普通人好些,不是拿着刀的李良的对手。
李良并没有以刀对拳胜之不武的自觉,一刀又一刀向罗石劈来,刀刀狠戾,也不怕真把人给砍死砍伤。
赤手空拳的罗石只能闪躲。
一个砍一个躲,两人并没真正接触到。
打斗声虽不剧烈,但县衙的内院并不大,白致清的耳力又极好,听到了异常的声响就走了出来。
一旁正认真捣着药的丫丫也放下了手中器具,“阿娘,我也出去看看,可不能让阿爹吃了亏。”
刘施语失笑,“去吧。”这丫头明明是想看热闹却说怕她爹吃亏,这借口实在是烂,这世上谁都可能吃亏,白致清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