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袖袖满意地乘胜追击:“那袋子里的其他面包,不是给我的?”
她耍赖,捏着宋见青厚毛衣衣袖:“哥,是不是有更好的藏着呢?”
“这会儿我又是哥了?”宋见青一挑眉,“刚才谁不认?”
“你剩下的是不是都给他买的?”周袖袖避重就轻,专挑犀利的问。
半晌,宋见青不得不向她也坦诚说道:“是,是给他买的。”
周袖袖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截了当的承认,结合他的眼神,几乎是变相和她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她缺失血色的嘴唇半张,洁白的牙齿无措地上下闭合,结结巴巴说着:“你很喜欢他?”
她书桌正好在窗下,透过玻璃能够看到外面少见的蔚蓝长空,浮着几点扯碎了的棉点缀。连空气中的能见度都比往常高,花园中的湖泊映出金箔般粼粼光泽。
他对美景失神,更对云酽动心,想也不想便回答:“是,我很喜欢他。”
如此坚定的回答让周袖袖猝不及防,她本以为宋见青会含糊地随便说说,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她主要是没想到宋见青,会愿意和她真诚地讲这些话。
“那,他喜欢你么?”她眼中水光微泛,蓦然心中多出几分触动,“上次和他一起那个人,和他不是情侣?”
那个人指的是白泽,宋见青曾听云酽与他提起来过好几次,也知道和云酽一起在苏州旅游的人就是他。
听出她话中不自觉流露的担忧,宋见青失笑:“不是,他是单身。”
他和她开玩笑,晃了晃纸袋:“所以我才要追他,你差点把我追爱的筹码给毁掉了。”
他的尾音带着笑意,明显没有因为说了这些话而感到压力。周袖袖一瘪嘴:“能不能别太寒酸?”
聊了这么一会儿,她感到累了,推着宋见青的手臂示意他出去。
被驱赶的倒霉便宜哥哥站起身来,不劳烦她多动,自觉地往外走:“等开饭我再来接你。”
她头也没回,摆了摆手:“可得了吧,就两层楼,电梯又没坏。”
在确保宋见青脚步声渐远后,她才张开已被她紧攥出汗的手心,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目光阴沉地盯着照片上的两人。
赵祐辰曾带云酽来过这里,但是并没有上楼,她那时坐在窗前,正巧窥视到他们两人。
看上去那个叫云酽的人并不是自愿的,对赵祐辰亲密的动作也有所抵触。
但是她总有种十分强烈的念头,事情绝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个叫云酽的人怎么会认识赵祐辰这种混蛋?
宋见青知道他们认识吗?
刚才她很想把这件事告诉他,但是一看到他眼中一派渴望的眼神,就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的手指再三悬在删除键上。
“下午什么课啊?”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的丁如琢伸了个懒腰,眼都没睁开。
寝室里除了他,只有云酽一个人在:“现当代文学和表演基础。”
一阵哀嚎从床上传来,丁如琢把被子蒙在脑袋上恨不得直接憋死过去:“又是表演基础,那个老师真的很恐怖啊!”
云酽正在整理上次现当代文学老师留的3000字作业,提醒他:“上次留的作业你写了么?”
上方寂静了五秒,丁如琢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声响跟打仗一样:“靠!什么作业啊?”
“《野草》中个体生存与超越意识之解读,”他贴心地将作业要求也读给丁如琢听,“3000字,这个老师说的累计缺三次作业就挂科,你还有两个半小时。”
丁如琢当场石化,眼睛瞪得溜圆,试图想让云酽笑一笑告诉自己他是在开玩笑。
可惜作业是真的,云酽合上电脑站起身来,问他:“我去食堂,你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排骨煲仔饭吧。”丁如琢神情恍惚地对着空白文档,仿若灵魂出窍。
“好。”
等到下午上课时,云酽还是蔫蔫的。掐点完成作业并交上的丁如琢精神奕奕,揽着他的肩:“宋见青呢,一天没见他了。”
如同被提起心事,云酽浑身一滞,面无表情地翻了翻书:“回家了吧。”
“哦对,他说了今天忙完学姐那个实验片的组要回家来着,那他怎么现在还不来?”丁如琢侧着脑袋回头看,在后面看到了戴着帽子睡大觉的游觉陇,却没找到宋见青。
“不知道。”云酽心里哪儿说不上来的不舒坦,情绪也低落。
丁如琢有心推波助澜,拿肩膀拱拱他:“你男朋友旷课,你替他答到么?”
这话惊得云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欲盖弥彰地翻开书勾画,眼神又忍不住向外面人来人往的走廊看去:“他不会旷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