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伽年说想进去看看。
邹印也无所谓,就跟着一起进店里去看了。
店里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玻璃工艺品,不愧是在当地最出名的玻璃工业,琳琅满目的玻璃工艺品摆在货架上,蓝色与淡绿色的交织色彩,让人感觉到了冬天的冷意,但店里很温暖,反而更想要触碰这种冷色调的物品。
邹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多耐心陪蔺伽年逛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还陪他挑选玻璃灯,选了半天,最后蔺伽年还没有采纳他的意见,搞得他想锤爆蔺伽年。
买了一只玻璃灯,两人离开了小店。
蔺伽年拎着那盏玻璃灯,对邹印道:“你快看,好不好看。”
邹印懒得看,“不想看,不是我选的,不好看。”
蔺伽年便伸手勾住他脖子,“给我看!”
邹印差点被勒死,“你吗……”喘了一口气,“行行行,好看,你选的最好看,你选的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蔺伽年总算是放开了邹印,“那当然。”顿了顿,自言自语似的道:“我选的男朋友也是最好看的。”
“……”
邹印侧过头,去看蔺伽年。
几秒钟后,他道:“别自作多情,我们是协议的。”
蔺伽年好像没有听到邹印说的话,指了指天上,“快看,好圆好大的月亮。”
邹印抬起头。
他看了很久,收回视线,问蔺伽年:“天上哪里有月亮?”
蔺伽年却始终抬起头,固执地看着天空,“有,我看到了。”
邹印伸出手,在蔺伽年眼前晃了晃,“不会喝醉了吧?”
蔺伽年拿开邹印的手,结果就不放开了,“没有喝醉,我清醒得很。”
邹印被冷风吹得鼻子通红,“喝醉的人通常都会说自己很清醒。”
蔺伽年把手里的玻璃灯塞到邹印手里,慢条斯理道:“如果你不能证明我喝醉了,那就不要说我喝醉了,要不要我走直线给你看?”
邹印:“……从你刚才说天上有月亮开始,你就已经醉了。”
蔺伽年拒绝承认:“我没醉。”
邹印不想跟醉鬼聊天,拽住蔺伽年的手,“行吧,你没醉,但是现在雪越下越大了,老板,走快点,我们再回不到酒店,就要变成雪人了。”
蔺伽年任由邹印拖着手。
走了一会儿,邹印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牵着蔺伽年的手。
邹印猛然松开手,回过头去看蔺伽年
男生戴着渔夫帽,低着头,似乎真的醉了,只剩下个分明的下颔,冲锋衣没有拉好拉链,左边肩膀的衣服都掉了下来,一整个不守男德的样子。
邹印走上前,帮蔺伽年把衣服拉起来。
蔺伽年抬起头,“热。”
邹印:“热你个头,现在零下多少度你知道吗?”
蔺伽年盯着邹印看了几秒钟,突然道:“我好像有点困。”
邹印道:“困就对了,你喝醉了,跟我回去睡觉。”
蔺伽年没动,继续盯着邹印,过了很久,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走了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邹印:“……?”
渔夫帽遮住了蔺伽年的眉眼,但他微微抬起头,便看清了那张脸,那双眼。
不得不说,蔺伽年酒量很好,喝了这么多杯清酒,脸上都看不出一丝红晕,依然冷白的肤色。衬得那双眼睛更漆黑,周围的街灯一盏盏,落在他的眼中,像是点点的星光。
蔺伽年看着邹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低得听不清了,“我好……”
邹印问:“什么?”
蔺伽年的唇动了动。
邹印微微凑近,“你刚才说什么?”
蔺伽年慢慢地垂下眼,没有再说话,整个人都微微有些摇晃,像是要靠在邹印的身上。
也是这一刻,邹印突然就听清了蔺伽年的声音。
他说的是:“我好想你。”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叹了一口气,声音更轻更低了,“这六年,每一天都是。”
邹印的身影微微一僵。
沉默了半晌,邹印强忍着胸口的气息起伏,垂下眼,别过脸去,想要退后一步,避开眼前这种似暧昧又非暧昧的情景:“我跟你说,我知道你是千杯不醉的,别在这里给我借酒装……”
话音未落,身前的人突然倾身靠近过来。
下一刻,唇被柔软的事物堵住。
酒香味瞬间溢了出来。
邹印猛地睁大眼睛。
雪纷纷地往下落,弥天漫地,小樽的街上亮着灯火,颇有欧洲风情街道的气息。这个地方没有一个路人,可能是位置偏僻,也可能是雪下大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邹印的眼睫微微一颤。
蔺伽年的渔夫帽轻轻碰到邹印的额头,他微微侧头吻着他,辗转缠绵,慢慢地深入,不给一丝余地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