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出来……看星星。”
小花极不熟练地撒了个谎,心脏狂跳,生怕被发现。
还好向前进没有多想,只说了句“赶紧回屋睡觉”就关了手电筒走了进去。
等他走后,小花赶紧去看深沟。
“哥哥?”
“向小花!你谋杀亲夫啊!”
沟里的靳礼泽咬牙切齿,一手扶着自己的腰。
小花又愧疚又有点想笑:“哥哥你没事吧?”
“怎么没事?我扭到腰了!”
“啊?”
“啊什么啊?赶紧拉我上去!”
小花伸手把他拉了出来。
“还好吗?哥哥,我看看。”
靳礼泽满身尘土,右手扶着腰,忍着疼说:“我迟早死在你手上!”
小花赶紧搀住他:“我扶你进去,爷爷有红花油,我给你揉揉。”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浪漫的夜晚,因为这一个小插曲却变得令人哭笑不得,靳礼泽偷香窃玉不成,反而扭伤了腰,最后带着一身红花油的气息不甘心地回到了房间。
椅子上的侯鸿早就卷着被子睡上了床,靳礼泽看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这家伙踹下了床。
第二天,小花一醒来床边竟然没了田园的身影。
这可不太常见,在这个家里,向老爷子和向前进是最先起床的,五点就起了,然后是小花,七点左右,最后是八点半过后的田园和侯鸿,最晚起的当然是少爷靳礼泽,不过十点钟起不了床,有时连午饭也不吃,被向老爷子抄着苕帚打起来吃饭。
小花铺好床,然后去外面刷牙洗脸,准备做早饭。
这时田园和侯鸿从后山走进了厨房,两人有说有笑,最重要的,他们牵着手。
小花烧火的动作一顿,低下头当起哑巴。
那边两人又是亲嘴又是说情话,黏黏糊糊上演了一出八十集的偶像剧。
直到侯鸿离开厨房,田园一个人在原地捂脸害羞,灶台下的小花才突然出声:“在一起啦?”
“哎呀妈呀!”
田园吓得差点一蹦三尺高,看见是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小花你吓死我啦!”
小花抿唇笑。
田园走过来,在她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
“早上吃什么?”
“下面。”
“哦,少爷起来了吗?”
小花摇头:“还没。”
田园说:“你是不是又准备给他做了早饭端去床上吃?我跟你说,小花,你不要太宠他了,老是给他开小灶,难怪他不想起来吃午饭呢,早上都给你喂饱了……”
她这会儿话显得格外多,小花忍不住认真地问:“你是想转移话题吗?”
田园:“……”
她发现小花总是在该敏锐的时候很迟钝,在不该敏锐的时候又格外敏锐。
田园垂下头,抱着脑袋,将脸埋在膝盖上,羞愧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是,我是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跟海王恋爱不靠谱么?”
“是,我是说过,可是小花啊。”
田园从胳膊肘里抬起头,灶膛里的火苗幽幽地映在她的眼眸里,她的表情迷茫,却又像在坚持着什么。
“我喜欢他,我不想因为我的那些瞻前顾后,就放弃一个我喜欢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少爷这样幸运的,在最合适的年纪相遇,然后就互相看对眼了,非卿不娶。大多数人都是凑合着过完了一生,人遇上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人太难了。如果我和猴子在一起,后面我可能会因为他出轨啊、劈腿啊、或者是什么不爱了、厌烦了等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分手,我会后悔此时的决定,但只是一种可能。可是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就放弃和他在一起,那等到很多年后,我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田园转过头,眼睛里已经有了些泪水,她微笑着问:“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小花点点头,她终于看出来了,出现在田园脸上的那点情绪不是茫然,而是坚定,一种带着一腔孤勇的、前所未有的坚定。
此时此刻,睡梦中的靳礼泽也被侯鸿摇着肩膀吵了起来。
“市草!醒醒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惊天大爆炸的好消息!我有老婆啦!我有老婆了啊!”
“滚!”
被吵醒的靳礼泽起床气到了八级地震的地步,他抄起一个枕头,狠狠砸在侯鸿脑袋上。
侯鸿抱头鼠窜,却又像范进中举了一样手舞足蹈,甚至还扭起了秧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啊,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个胖娃娃,跟着我老婆回乡下啊……”
“……”
靳礼泽生无可恋地躺下,拿被子盖住脑袋。
喜结连理的田园和侯鸿遵循传统,决定请小花和靳礼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