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婠婠抓着的棉被被她瞬间甩起,渔网一般展开,劈头盖脸将医生扣住,那些强酸的液体也全部被兜住了。
下一刻,顾屿风已经扑了过来,他几乎魂飞魄散,也顾不上控制力道,将刚坐起身的阙婠婠重重地压回了床上。
病房里响起了“医生”的惨叫声。
听到动静的护士冲了进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节目都录完了,婠婠都要出院了,这是又闹什么幺蛾子?】
【那人不是医生吧?我觉得他进来的时候,婠婠就紧绷了。】
【那人泼的不会是……硫酸吧?】
【卧槽!卧槽!不会吧?】
【那人叫得好惨,我觉得是硫酸,婠婠一被子把他跟硫酸扣一起了。】
【婠婠身手真好,警觉性也高,可以考虑转行当保镖了。】
【给顾老师当贴身保镖,嘶溜——】
医生护士们小心地把地上的棉被揭开,露出一张被硫酸烧毁的脸,惨叫声响彻整栋楼。
医生们把那人带走去处理,有人报了警。
导演万万没想到就差几分钟节目就录完了,还能出事。幸亏阙婠婠警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阵阵后怕,觉得自己没有爆火的命,他打了退堂鼓,悄悄试探制片人那边的意思,没想到制片人也怕了,“要不……算了吧,真出了事,咱们谁也担不起。”
有了制片人的话,导演心定了,又匆忙赶来医院慰问阙婠婠,却得知他们都去录口供了。
等赶过去,顾屿风和阙婠婠已经走了。导演只好给两人发信息表示了歉意。
两人是坐同一班飞机回的,等到了首城,阙婠婠拎着行李箱站在航站楼外,思考自己该去哪里。
阙家她肯定是不回的,长住酒店也不是回事,倒是可以考虑给自己置办个小窝。
“婠婠。”顾屿风过来叫她,“先住我那里?”
阙婠婠迟疑。
顾屿风:“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阙婠婠上了顾屿风的车,问:“什么事?”
顾屿风也就是找个借口把她带到半山别墅去,一时没想到有什么事,突然想起别墅的小鱼,说道:“你好久没见小红了,不去看看它?”
阙婠婠:“……啊。”她把小红给忘了,主要是小鱼在他那里被照顾得很好,她完全不需要担心。
顾屿风倒是真想起来一件事,“咱们是不是给给小红找个伴?小丑鱼很温和的,就算小红残疾了,也不会被新的邻居欺负。”
阙婠婠同意:“好,小红一个鱼也确实孤单了些。”
顾屿风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鸦睫低垂,适时地露出落寞的表情。
“……怎么了?”阙婠婠心道影帝的演技有些浮夸呢,但即便知道他是演的,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顾屿风叹气,神色哀伤,语气悲凉:“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还不如一只残疾小鱼。”
阙婠婠:“……?”
阙婠婠:“怎么会呢,你比小红好看多了呢。”
顾屿风假装自己没听出来她藏着的那点小小嘲讽,幽幽道:“小红还有你惦记着,还会有伴,我却孑然一身。”
阙婠婠顿了顿,“你不是还有家人吗,小红都没家人了,你还是比小红好的。”
顾屿风:“我其实也没家人了。”
阙婠婠:“……?”
顾屿风:“唉,说来话长。”
阙婠婠:“那说来听听。”
顾屿风:“我从来没跟人说起过。”
阙婠婠:“那你现在说说?”
首城很大,从机场到半山别墅的路很长,足够顾屿风把自己的过去讲给阙婠婠听。
顾屿风的父亲,也就是顾天的爷爷,能力虽然不强,但英俊潇洒,四十来岁的时候丧偶单身,儒雅温和,吸引了顾屿风的母亲。
当时两人相差二十多岁,顾屿风的外公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奈何女儿深陷其中,两人最终还是结婚了。
结婚后,男人花心不改,在外面还有数个情人。顾屿风的母亲怀孕期间发现了这件事,产后抑郁,身体一直不好,到顾屿风七八岁的时候,母亲过世了。
外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悲痛之下,也离开了人世,留给了顾屿风惊人的财富。
顾屿风九岁那年,被绑架了,绑匪给他的父亲打电话,顾屿风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他父亲的声音:“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敢撕票,就等着牢底坐穿!”
没有哪个绑匪听了这话不被刺激,当场就要撕票。
是外公留下的人救了他。
顾屿风很清楚父亲为什么要故意刺激绑匪,如果他死了,那惊人的财富就全部都是父亲的了。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顾家,也再也没跟所谓的父亲联系过,当时顾天只有三岁,平时他照顾顾天很多,顾天对他颇为依恋,哭着自己跑出家找他,差点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