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子的。”傅敏酥打了个哈欠,大咧咧的说道,“谢泗平给了五百五十两银子,你要是想回相府养伤,一会儿我把多余的银钱都结算给你。要是留在这儿养伤,也行,回头补个免责书。”
“免责书?”谢彧宣听得一头雾水。
银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行医资格,昨夜看你危急,我只好自己动手。毕竟,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只是,后续你要是留在这儿养伤,没有免责书,让人追究起来,很麻烦。”傅敏酥简单的解释了两句。
谢彧宣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一时之间,他又是惊喜又是失落。
惊喜的是能留在这儿。
失落的是他如今竟只能以这种方式留下。
“你的衣服都脏了,我一会儿让枳香去帮你买一套应应急,等谢侍卫回来,再让他回去帮你拿换洗的,公服回头帮你洗干净就能穿,你好好歇着。”傅敏酥说完,想起了药的事,便跑过去端起送到了谢彧宣的面前,态度极好的说道,“病号餐可以自点,你想吃什么,提交告诉我或枳香,我一定尽力满足你。”
谢彧宣听着傅敏酥这公事公办的语气,心里郁郁,看着她不想说话。
“怎么了?我遗漏了什么吗?”傅敏酥愣了愣,清澄的眼眸里全是不解。
“我能提要求吗?”谢彧宣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
“你说,我听听难不难。”傅敏酥露出八颗牙的微笑。
“我在这儿的起居饮食,可否只由你负责?”谢彧宣灼灼的看着傅敏酥。
“为什么?”傅敏酥皱眉,她是医生,又不是护士!
“换别人多有不便。”谢彧宣明明白白的表态,“在泗平回来前,辛苦你。”
傅敏酥恍然:“原来你说的是这个,行叭。”
正好,免得影响了枳香的清誉,相对这些土著小姑娘们来说,她这个离了婚的女人确实方便很多。
“姑娘,有人找。”
这时,外面再次响起了枳香的提醒。
第18章 医令
傅敏酥看到来访者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老人家,您……有事?”
“姑娘莫慌。”来的人正是之前在相觉寺救的老者,身后跟着福宣,看到傅敏酥,福宣笑着先开了口,“我家老爷今儿是特意来感谢姑娘的。”
说着,他转身朝后面招了招手:“把东西搬进来。”
后面,立即进来几个抬着箱笼的小厮,放下六个大箱笼后,立即又退了出去。
傅敏酥想要拒绝都来不及:“老人家,福老伯,我并没有做什么,您这……太客气了。”
“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老者摆摆手,温和的说道,“要不是姑娘及时援手,老朽这条拿就丢在相觉寺了,比起小命,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我只是做了医者该做的事,您不必这么客气的。”傅敏酥说着,把人往里面小厅让,“寒舍简陋,两位海涵。”
枳香不用吩咐,及时送上了茶水。
老者也不客气,在小厅的上首落座。
福宣笑成了一朵花,站在老者身后侍候着。
“福老伯,您也坐呀。”傅敏酥客气了一句。
“不用不用,老奴站着便好。”福宣摆了摆手,笑着对傅敏酥说道,“傅姑娘,今日来,还得麻烦您帮我家老爷把把脉。”
“行。”傅敏酥爽快的点头。
她也想知道老者现在有没有好些。
枳香又送上脉枕。老者很配合的伸手。
傅敏酥搭上脉,细细诊断,时不时看一下舌苔,问一下平时的情况,片刻,她松开手。
福宣立即期待的看着傅敏酥:“傅姑娘,如何?”
“老人家的消渴症有很多年了吧?”傅敏酥笑看着老者,“平时要忌糖忌多食,您一样都不曾控制吧?”
“民以食为天,这饭都不让多吃,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老者说道。
“所以,您便加大了药量。”傅敏酥最无语的就是这一类的患者了,不遵医嘱,擅改医方,最后出了事说不定还要怪药方无用庸医误人。
“傅姑娘,我家老爷那日发病,与往常可不一样。”福宣见状,忙打圆场。
“治消渴症的药量是不能乱改的,少了控制不住,严重了会伤及血管、肾脏,容易引起视网膜病变……说白了,就是会瞎。”傅敏酥说着,看向老者的眼睛,“您如今可有视物模糊或重影?”
“确实有。”福宣连连点头。
“消渴症患者平常洗澡或者泡脚,水一定不能太烫,如有烫伤,伤口不容易好,严重的会导致足部溃疡,甚至截肢,甚至会截肢。”傅敏酥把糖尿病的各种后果和并发症都讲了一遍,“您的病,怕是已经很严重了,已经影响到了心脉。那日,必定是加大了剂量,物极必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