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的大姨将金枝扶了起来,说道:“孩子!不是大姨狠心,大姨家养不起啊!你们的户口还在李老蔫那里,粮食供应也在后山村,你们还是要回去的。没关系,你大姨夫送你们回去,你后爸他不敢不收留你们!放心吧!
“不!大姨!我们不能回去了!就算后爸不撵我们了,后爸的几个孩子也容不下我们!”
金枝想都没想,立马拒绝回去。
金福金凤也是不愿意被送回去,咧嘴哭了起来。
“大姨!我们不回去!呜呜……”
“必须回去!不想回去也得回去!”大姨夫瞪眼吼了一嗓。
他早就不耐烦了!
灾荒年自己家都是日子难过,再收留几个半大孩子可是要命。
何况小姨子人自私,平时对他们家也没有过任何帮助。倒是他们夫妻俩没少帮她,可她到头来都做了些什么?丢人现眼!
他这人其实是重义气的,如果徐氏有恩于他们,以前帮过他们,那就是再困难也是要帮的。
他这一声吼,几个孩子顿时消声,站在一边吧嗒吧嗒掉无声落泪。
金枝的心,刀割一样痛。
她真想带着弟弟妹妹立马就离开大姨家,可她还是没有这样做。她不想叫弟弟妹妹跟着她流浪。
她知道离开大姨家,他们没有地方可去只能是流浪。
“这事再考虑,你们上炕上坐。”见几个孩子哭的伤心,金枝大姨也眼眶红润。
她将丈夫打发走。
“他爸!赵大哥家借咱家一瓢玉米面,你去看看能不能要回来,就说家里来客人了!”
金枝大姨夫离开后,金枝大姨找出自己孩子穿过的几件旧衣服叫他们换上。
“赶紧换上,你们的衣服全是汗臭味,都馊了。换下来,我给你们洗干净,明天你们的衣服干了再换回来。”
几个孩子换下衣服,金枝叫弟弟妹妹睡一会儿歇歇乏,然后她用水盆端着换下的脏衣服拿着肥皂来到河边将衣服都洗干净了!
她不会叫大姨去洗他们的脏衣服,如果那样,大姨更不会收下他们了!
在李家的时候,包括李家几是个孩子在内,金枝年龄最大,徐氏忙不开的时候,有些活也叫金枝去做。洗衣服这样的活,金枝是会做的。
尽管金枝和李家的孩子一样干活,但金枝吃的好吃的饱。
徐氏会偷偷塞给她鸡蛋或者地瓜窝头。而李家的孩子只能喝粥,喝很稀的粥。
金枝洗衣服回来的时候,她大姨已经做好了饭。饭是白菜汤和玉米面的窝窝头。
第40章 等姐混出样来
徐氏的几个孩子就像小饿狼,风卷残云般将一蒸锅的窝窝头,吃个精光。
大姨夫看到这场景,又是心生厌恶。
晚上和她大姨念叨。
“明天一早就送他们几个回去吧,多呆一天我的心就多堵一天!”
“叫孩子们再呆几天吧!歇过乏再走不行吗?”
金枝大姨不高兴了,丈夫有些过份了!
大姨夫恨恨道:“不行!一天也不能多呆!”
金枝大姨翻身坐了起来,尽量控制情绪压低声音,“你这人怎这样心狠?没看孩子脚都走出泡了吗?”
可她大姨夫就是不让步,说道:
“呆几天就得出去借粮了,现在青黄不接的,哪里借得到?另外,一想到是因为接济你那不着调的妹妹的孩子去借粮,我就生气!她做损!伤天害理!她害了别人孩子,也应该叫她尝尝自己孩子遭罪的滋味!别说咱家没能力管,有能力也不管!”
他越说越气了,还拔高了音量。
“不说了不说了!赶紧睡觉,别把孩子们吵醒了!”
金枝大姨气哼哼躺下,不再言语。
门外,金枝在偷听。
她没睡,睡不着。
白天大姨和大姨夫的态度令她心里不托底。
她于是蹑手蹑脚走下地,趴门缝偷听。
他们的全部对话她都听见了!
回屋躺在炕上眼睛瞪得溜圆,核计接下来该怎么办。
……
清晨,金枝大姨起床不见了金枝,屋里屋外都没有找见。
她将金福金凤推醒,急切问道:“你姐呢?你姐去了哪里?”
金福金凤揉着眼睛说不知道姐去了哪里。
然后就哭着嚷着要姐姐。
“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死人了呢!”大姨夫又吼一嗓。
两个孩子顿时憋屈的不敢出声,只是吧嗒吧嗒掉眼泪。
大姨瞪了丈夫一眼,然后转身去哄两个孩子。
“金福金凤别害怕!有大姨在呢!你俩好好想想,你姐她能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呜呜!”金福金凤摇了摇头,继续哭。
金凤一边哭一边叠被子。
这时候她发现被窝里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