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节目的特殊策划里,决赛以来几十名参赛者都到了现场,都有了自己一个人的舞台。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慕云嘉。数起丑闻,再加上身世、入狱两宗大新闻后,他的粉丝已经作鸟雀散,节目组也并未保留他的镜头,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
当然,也没人会刻意提起。
到了最后一期,大家更关注于自己本身。
这些少年们,有些人已经接到了不错的新通告,拍了小短剧,有了名气,有人签了好公司,正被大力栽培,当然也有人混的不咋地,一边想着明天就转行一边咬牙再多坚持了一天。
他们初接到邀请时,诧异,犹豫,但最终大部分选择接受,回到舞台。
某个上午,被邀请的选手们,有幸见到了暌违公众已久的林溪。
区别于舆论之中沸沸扬扬的每一个形象,众人眼前的他,只是静静弹琴,不渲染自己的任何一点存在感。
正如舞台上的每一个人。
无论外界如何,只要专注在自己喜爱的东西里时,他们就仍然是少年。
而这样东西,能陪他们走很长、很久。
录制完,林溪邀请了朋友们来今园做客。
本来是家宴的形式,大厨烹制了一桌菜肴,大家围着圆桌,边吃边说。
但不知道是因为谢虞川在,还是因为这种形式太正统了,大家都没太发挥。
林溪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外面,说那儿有个石桌子,能喝酒吹风看月亮。
中年人们还在含蓄说不好吧的时候,少年组已经蹦了出去,率先占领位置。
大人们一看这还了得,连忙也奔出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门里涌出去,散进小院子中。
梅树在夜色下枝条舒展,静默站立。
余兰这会儿才捧出了自家酿的酒,用小坛子分给大家。
冯胖抱着坛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埙,吹了起来。
声调古朴悠扬,飞旋而入云层之中。
林溪随意坐在树下,手搭在膝头。
谢虞川来拉他,说坐地上有寒气,伤身,这是他被大爷大妈启发学习的新一套养身体系,最近老挂嘴巴边上。
林溪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谢虞川用手指轻轻点他眉心,以做谴责。
他索性也不做大家长,陪着林溪席地而坐。
两人肩并肩靠坐,谈天说地。
他们本就是很有话聊的。
慢慢的,大家都睡着了。
谢虞川醒来时,月上中天。
院子里,有人东倒西歪的躺着,有人已醒,正要退场。
见冯胖要走,谢虞川想送。
被他抬手制止。
“缘起性空,去留随意,”冯胖笑呵呵道,“世上的人啊事啊,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又要什么紧呢?”
他摆着手,踱步出去。
妻子已在外等着了。
二人携手同归。
谢虞川若有所悟。
他回头,见树下林溪侧头睡着,睡颜柔和。
谢虞川上前,轻轻亲他嘴角。
同时,伸手拂去他脸颊边发丝。
但很快,被其抓包。
林溪睁开眼,少年的眼眸狡黠明亮,倒映他与明月。
“偷亲我,被我抓住了。”
“嗯。”
谢虞川便正大光明的亲。
林溪抬手勾住他脖子。
下一秒,谢虞川把他打横抱起。
两人穿过月光下的小院,回到了房间里,他们抱着睡着,在干净带着阳光气息的被窝里,无梦整夜。
世界上的缘分起了又落,能留住的东西太少了。
只有这里,只有此刻,只有眼前的人。
是真实的,是永久的。
次日,林溪醒来,听见院子里谢意平在大叫自己落枕了。
这人趴在石桌上睡了一晚,没人管。
其余几人也纷纷抱怨自己这儿不对那不好,很哀怨的为自己的放纵付出了代价。
林溪四下看看,没见到谢虞川,心想可能送客人去了。
他招待几个人喝了点粥,安排车送了大家回去。
完事之后,林溪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快到中午,谢虞川才回。
林溪问起来,他才随意指一指桌上:“那儿。”
一叠文件被放在那儿。
林溪过去在桌边坐下,伸手翻看,看见内容时愣了愣。
谢虞川找来律师,让人拟了一个方案,要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以他和林溪命名。
他和林溪每年收入的百分之十会被投入基金会中,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林溪诧异非常,扭头看他。
谢虞川走过来,低头看了看:“不是这个,这个方案还没完成,下次你再签。你看下面才是。”
林溪翻过来。
夹在文件下,是一个寺庙里求的符。
“这是什么符?”
“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