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告密的人,是不是林若清呢?
姜矜一直望着林若,“母亲有苦衷?”
林若喉咙梗了梗,半响不说话。
“好了!”林若清抬眼,语气深冷,“姜矜,不该好奇的事情不要好奇!知道你聪明,但没必要把我们家的事情都翻个底掉吧!”
姜矜指尖轻轻勾了勾冰冷的大理石桌面,含笑问:“难道我是外人吗?就许舅舅把我们姜家的事情翻个底朝天,为什么不许我知道你们家的事?”
林若清一噎,“我什么时候把你们家的事情翻个底朝天?别污蔑人!”
姜矜也没证据,她只是试探。
她想试探,十几年前事发当日,林若清在不在场。
本来,这件事她根本没往林若清身上想,但那天晚上,林若清说他在电视台巧遇陈如锦,而后陈如锦告知他,她会跟谢容与离婚的事情。
理论上讲,他跟陈如锦不该认识。
以前,他一直外调,近两年才回京任职,陈如锦则长住江城。
林若清没参加她跟谢容与的婚礼,更没参加过所谓姜家人的聚会,陈如锦或许可以听闻过林若清的名字,但绝不会熟悉到上前搭话的地步。
除非,他们早就认识。
果然,姜矜查到祖父当年设立的精英助学基金名单,林若清就是第一批被资助的人。
他跟姜家早有渊源。
怪不得,他能跟谢容与聊一聊姜家旧事。
顿了顿,姜矜轻声,眼眸审视,“是您把我父亲的真正死因告诉祖母的吧?”她试探开口,目光直勾勾盯着林若清。
林若清嘴角颤动一瞬,很快敛眸恢复平静,“一派胡言!”
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变换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从小察言观色的姜矜。
姜矜的眼神几乎立刻就冷了下来。
很好。
谢容与抬手覆住姜矜手背,温和说:“舅舅,矜矜是我的爱人,没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您若是觉得开不了口,我可以回去说给她听。”
他轻描淡写把话题揭开。
让两人从姜家旧事中脱身。
尽管,谢容与本人对所谓的姜家旧事一无所知。
林若清抬眼,幽幽看姜矜一眼,姜矜则冷冰冰望他。
他只好无奈一笑,以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低声,“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添油加醋,我向你道歉。”
姜矜垂眸,一瞬间变了表情,她又变得温和含笑,从容优雅。
“这个话题是我挑起来的,是我不好,我也向舅舅道歉。”说着,她伸出指尖点了点保姆,“阿姨,帮我倒一杯红酒,我向舅舅赔罪。”
谢容与没有出声制止。
他只是以客观人角度望着这一切
一杯酒下肚,桌上人再没有心情吃饭,姜矜吃了半饱,便望向谢容与,“我们回家吗?”
谢容与停筷许久,闻言,淡淡含笑,“走吧。”
林若祈求道:“容与,天这么黑了,留下来住一夜吧。”
自从争端开始,林若便一直游离于争端之外,明明话题是由她挑起,但争辩时,谁都没有把话留给她说。
到最后,她也没弄清到底发生什么。
清清怎么跟姜家扯上关系了?
她不懂。
但她不敢问。
此刻,她只凭着母亲对儿子的思念想把儿子留下来过夜。
姜矜不想留,她一直没出声。
谢容与轻轻勾唇,“那就在这里住一夜。”
正好,他也有事需要找林若清证实。
第41章 不觉得我脏吗
月弯如勾, 薄白的月光撒在小院内,园中风景显得苍凉而冷清。
林若清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 无言垂目, 面容坚毅,如静水般不起波澜。
直到他听见轻缓的脚步声。
他抬起眼,看到走过来的姜矜。
她穿着卡其色长大衣, 头发低挽,眉眼皎皎明艳,右臂臂弯处搭着一件黑色男士羽绒服。
“你这么冷?”需要穿两件衣服?
“给舅舅拿的。”姜矜将羽绒服扔给他, 他们隔着近五米距离, 她却直直将衣服抛到他怀里,不肯向前走一步。
林若清拿过衣服,穿上, 很合身。
姜矜清冷的声线顺着冬季冷风灌到他耳际, “您可以把一些事情告诉谢容与,但请以体面委婉的方式,不要那么□□露骨。”
她漆黑如玉的眼眸闪过一丝柔和,“再不好,那也是我母亲。”
即使她出轨,即使她害死姜平月,即使她用刀子在她手腕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 那也是她的母亲。
林若清笑笑,“你把我想得太卑鄙,我虽然不算君子,但也不是长舌妇, 那些粉红艳史我没有兴趣讲给别人听, 更不会讲给谢容与。”
“那就好。”姜矜点头, 不再说什么,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