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放下手中的书,偏头望向她,“矜矜。”
他洗澡总是比她快。
每次从浴室出来,他已经半靠在床榻等她了。
他的眉眼疏冷清隽,天生带着几分疏离之气,但看到她的眼神却又那么温和,漆黑的眼眸染上动人的温度。
就像父亲看母亲的眼神、祖父看祖母的眼神。
但是,母亲背叛了父亲,祖母从未爱过祖父。
感冒已经好了大半,姜矜想了想,坐在床边,明澈乌润的眼眸望着他,语调轻软,“你亲亲我。”
她不是很开心,需要做一些事情缓解烦闷。
谢容与眼神微顿,伸手,轻轻扣住她肩膀,他的手温热,耐心问:“矜矜,怎么了?”
他说着,近而用唇亲吻她柔腻的侧脸而后是薄润的唇瓣。
“我不开心。”
裸露的肩膀被他轻轻摩挲,而后她被他轻轻按在柔软的床榻上,她听到他清润微哑的声音,“好,让我帮你解决,好吗?”
她抬眸,眼神润着媚意,“我还没说什么事。”
谢容与耐心道:“我们心有灵犀。”
结束后,床单湿了一片,谢容与将姜矜抱到床尾塌上,而后挽起袖口换床单,他手臂线条流畅而漂亮,可以看到清晰的筋络。
姜矜坐在床尾凳上,抱着膝盖看他,眼神已经平静下来,只有眼尾泛着湿红,残存的□□的痕迹,“你不难受吗?”
刚刚,他只帮她解压,自己却没有疏解。
谢容与铺好床单,细心铺平所有褶皱,闻言,含笑道:“矜矜,你在生病,不能太劳累。”
他转眸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将她融化。
姜矜认真看他一会儿,而后走下地,伸出细白的手臂环住他腰腹,脸颊轻轻贴在他背上。
“你在跟我客套。”她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谢容与敛眸,转过身,垂眸看她,“我在想——我的太太在想什么。”
他眼眸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静湖,薄薄的温情附着在这片湖面,似乎一吹就散。
姜矜只会比他更冷静。她笑了下,淡淡道:“你说过,不再好奇我家的事情,也不窥测我的内心。”
谢容与却道:“但我想让你开心,不知道你想得什么,怎么取悦你?”
*
半夜下起雨,雨滴落到别墅外的刻意养护的芭蕉叶上,劈啪作响,刻意营造“芭蕉听雨声”的氛围。
这是园林设计师的巧思,但林若清却被吵醒。
上了年纪,再加上心底藏着事儿,他睡眠质量并不好,通常一觉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看手表,凌晨四点。
他叹口气,掀被子下床。
二楼走廊灯带亮着,晕染昏黄的影子,整间别墅静悄悄地。
夫妻俩应该都睡了。
他刚这样想着,走到楼梯口,便看到坐在客厅扶手椅上抽烟的谢容与。
得亏走廊有亮光,要不然他坐在一片黑里,他还真看不见他。
谢容与仰靠在扶手椅上,姿态懒散,透着点意兴阑珊的意味。
林若清仔细看了看客厅,确定姜矜不在楼下,他才轻手轻脚下楼。
他不看清楚,万一人家夫妻俩在搞情趣呢?他贸然下楼,打扰到人家就不好了。
听到来人脚步声,谢容与掀起眼眸,淡淡问:“失眠?”
林若清不答,故意板着脸,“你为什么跟姜矜离婚?”
谢容与垂眸笑了笑,笑意淡淡地,“她忌惮我,不相信我,除了离婚,我能怎么办?等着被她甩掉吗?”
就连刚刚也是。
林逾白知晓她的一切,她的过往却半点不跟他透露,仿佛那是独属于她跟林逾白的秘密。
“那好吧。”即使林若清觉得谢容与有点像怨妇。
但碍于给他留颜面,他没评价什么,坐在一边沙发上,气定神闲问:“你现在怎么不去睡觉?”瞥一眼细细的烟管,“还抽烟!你是多有钱,不知道烟草税多重吗?!那可是99.9999%的税率!”
谢容与叹息,“您没话说,可以不说。”
“我跟矜矜是有一点矛盾。”
“她把你赶出来了?”
“不是。”是他自己出来的。
当时那个情景,她冷静审视的眼神,就这么幽幽望着他,仿佛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敌人。
那间卧室,他哪里还敢待下去?
“姜家人心思都很重,他们家有些事情没往外面透过风声,我却知道一点。”
谢容与没有打断他,沉静听着,“您说。”
林若清张嘴,刚想把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吐露出来,头顶传来一道轻柔婉转的女声,“我说吧。”
林若清石化了。
他仰头,望见姜矜站在旋转楼梯口,披着长披肩,头发随意披在腰际,裙摆在脚踝荡漾,清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