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眼神都流露着怀疑和不屑。
上一世，褚隋桉曾被这样那样的目光盯久了，这时自然也不胆怯。
他直入主题：“什么时候开始直播？”
老馆长拄着智能虎头拐杖，也不起身：“不急，咱们先跟各位古艺术研究专家畅谈畅谈。”
在褚隋桉自己的世界时，来登门拜访的都是一级级别的古画研究与修复大师。他在在座的专家身上扫了一圈，没有一个人身上散发着艺术与审美的气息。
“直接直播吧。”褚隋桉并没有以请求的口吻试探，而是以通知的语气说。
有个身着半体机甲的专家起身，趾高气昂，道：“小伙子，这次直播可是面向全星际。坐人呐，真诚最重要，你要是敢于承认自己班门弄斧，直播也就不必进行了。不然全星际可是会看你笑话的。”
褚隋桉淡淡笑道：“我是人鱼。”
专家一下子噎住了。
另一个满身智能机械义肢的专家不屑道：“别不会还要硬撑，直播一旦开始，我们中途可不会中断。你丢得可是你们人鱼族的脸面！”
又有许多专家纷纷劝他，更多的是嘲讽——
“一个婚恋修复师，还是全星际垫底的。我看，墙壁上那副疑似真迹的山水画，就是你耍的小手段！”
“根本就不值得我们这些专家来辨别！”
“你要是坚持直播，那就丢脸去吧！”
好在馆长办公室口足够宽敞，这些嘈杂声才没有吵得褚隋桉头疼。
他一向喜静，尤其不喜欢待在吵闹环境，要不是为了复兴自己的辉煌，他才不会来。
褚隋桉咳嗽几声，声音大了很多：“诸位没必要这时候争论，我会不会画画，给你们示范一下就自然而破。”
研究古绘画百年的专家们都不会作画，一个黄毛小子，专业还是个婚恋修复师，一看就是撒谎成瘾，不知悔改。这些专家一致认为，褚隋桉的脸面要被丢尽了。
褚隋桉被带到直播室时，有些善心大发的专家还在劝他回头是岸。他只是礼貌笑笑。
直播间账号的名字是“星际联邦总博物馆”，直播间一打开，瞬间就有好几亿预约了直播的观众进来。
观众们在看到褚隋桉时，弹幕只见刷屏——
【今天凌晨总博物馆就发布了邀请一位大师现场直播作画，居然是这个废柴？？！！】
【废柴还是个婚恋修复师！！！】
【总博物馆到底搞什么？？？级别都降到这么低了吗？居然请个废物？？】
【八成是馆长昨晚喝大发了哈哈哈哈！】
【楼上＋1】
【我还看过这个小废柴在墙上画画（悄悄路透，吃瓜看戏）。】
【还是人鱼族的！人鱼族都快过不下去了专门派个废柴来招摇撞骗？】
【楼上注意言辞，我们人鱼族没有这么个耻辱！！！】
褚隋桉料想到弹幕会是如此，他扫了一眼，注意道有个叫“真想万人嫌”的观众发布了弹幕——
【人鱼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有趣。】
紧接着有人回怼：【楼上擦亮眼睛！！！你头像用的是我家老公的照片，别说瞎话！！】
褚隋桉看了眼，这个“真想万人嫌”的头像正是翡晏大影帝的。
褚隋桉面色平静，站在金属桌前面，俯身仔细看着桌子上的宣纸，旋即两指从宣纸顶端向下滑，直至底部。他皱了下眉头，起身看向馆长：“这宣纸品次很差，给我一张你们这里最好的宣纸。”
话音方落，周围的专家顿时一愣，馆长的白眉也紧皱起来。
这可是全星际品质最优等的古宣纸！居然被一个婚恋修复师评价品次差！
直播间瞬间炸了。
【你们有听见这个小废柴刚才说什么吗？？？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可是我刚换的智能义耳啊！！】
【他好像是说，总博物馆的古宣纸是垃圾哎！！】
【我一亿个震惊！！！！（已被废柴气得原地去世）】
【他难道不知道吗？馆长可是拿出了最好的古宣纸啊！！他居然不识货？！还在这大肆宣言！】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废柴人鱼：我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吓得要死。】
【哈哈哈哈，居然被个废柴婚恋修复师给装到了！】
【弄虚作假的东西，滚出直播间，滚出总博物馆！】
直播间投影屏幕就在褚隋桉眼前，他抬眼扫了下，拿起砚台和墨锭，在眼前仔细打量，半晌摇着头放下来，可惜道：“砚台和墨锭，品质也差，磨出来的墨不行。”
接着他拿起毛笔，用手轻轻搓了下笔头，叹口气：“毛笔用料还是机器合成，不是纯天然动物毛，弹性不足。”说着他用毛笔沾了下已经备好的墨汁，“吸墨不行。品质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