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此时。
薛雪娟抱着孩子,蹲下来想捡自己的衣服,孩子突然哇哇哇地哭得更大声了。
她只好又直起身子,雪花就这样落在福田的脸上,在福田的脸融化开了,冻得福田哇哇大哭。
“别哭了,别哭了,你别哭了。”薛雪娟又急又恼,只好胡乱的捡起几件衣服来盖到孩子的脸上,能够稍稍挡住一些风雪。
可这样那也止不住孩子的哭声的啊。
“薛雪娟,你真是吵死了,你快点抱着你的野种滚开,别在这里扰民!不然小心我们找联防队的去告你!哦不对,联防队的都已经被抓走了,派出所那边也忙着审联防队的人呢,怕是没人管这事儿,我们只能报居委会了!你赶紧滚,你要是再不滚,我可真是要报居委会了!”
赵秋红把门缝打开的大了一些,冲着外头吼了这么一段,还特地戳了薛雪娟的痛点,说薛雪娟她大哥,她的靠山已经被派出所抓走了啊。
说完这些话,赵秋红就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反正不管薛雪娟受多大的苦,她就不可能会让薛雪娟进屋的。
潘大娘家里。
“这可怎么办啊?咱真的就看着人这样站在外头吗?薛雪娟确实是罪该万死,但是她怀里的孩子没有错啊,这么大冷的天,那是有可能会冻坏孩子的。”潘大娘从窗户缝儿朝外头看去,看到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的薛雪娟,有一些怜悯。
她刚想出门的时候被许大爷拉了回去。
“你干什么啊?这事你可别管,你要是管了这事咱家怎么跟秋红交代?怎么跟天明交代啊?孩子是很可怜,但是不是什么人都轮得到我们来管的。”
“可是……”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那我就假设你现在出去帮她,让她到咱屋里面来避避,那今天晚上呢,你是打算让她睡在我们家里?那别人会怎么说我们?
那是一个不守妇道不检点,给自己男人戴绿帽,还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的女人,你收留她,你同情她,别人就不会觉得你也是一样的人啊?正常人怎么会同情那样的人呢?
咱俩怎么样我就不管了,可是咱儿子咱儿媳那都是要脸的,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影响到他们那可怎么办?本来他们下乡就挺苦的。”许大爷同潘大娘分析。
潘大娘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于是只好回炕上不管了。
外头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小,潘大娘还是有些好奇,就到窗口往外头看,才发现薛雪娟抱着孩子离开院子了。
“没有,她走了。”
“她不走能去哪儿啊?秋红夫妻俩肯定不让她进屋的,她不走,难道要抱着孩子在院子外头过一夜吗?”许大爷早就猜到这点根本,就不感兴趣。
潘大娘把窗户关好,也不看了。
“小西小南出去玩去了,咱就让她俩玩个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再不回来咱再出去喊他们回来。”
……
雪越下越大,月眠他们在院子里就玩了一小会儿,雪就没到脚踝了。
屋顶上、院子的地板上、院子里几棵秃头树上,以及大家伙儿的晾衣杆上、水缸上都覆盖了白白的一层雪。
一时间,不管是什么颜色的东西,都统一变成了白色,上面再印上一层黄色的灯光,深冬的氛围就来了。
月眠又玩了一会儿就回屋去睡觉。
他们家的窗户都是玻璃窗,在屋里也能够看到外面簌簌飘落的雪花。
她躺在暖烘烘的炕上,看着外头大雪纷飞,屋里显得更加暖和了。
不只是她,应该只要家里烧了炕的,大家都感觉暖烘烘的,薛雪娟除外。
……
薛雪娟没有什么朋友,小小年纪就嫁了,来往的比较多的就是大杂院里的邻居,可大杂院里的邻居们都被她得罪光了,谁也不肯帮她,她只好回娘家。
她娘家也是城里的,不过离西山胡同还有个几里地,她抱着孩子就加快脚步往娘家赶。
平时这个时候大晚上的出门她还有些害怕,也幸亏今天晚上下雪了,胡同里不少孩子都跑出来玩,人多热闹。
在西山胡同的时候,还有邻居对着她指指点点,尤其对着她怀里的孩子指指点点,可离开了西山胡同,认识她的人越来越少,也就没有人再说她什么了,顶多会有人觉得她不负责任,孩子这么小就这么贪玩把孩子抱出来看雪。
这已经算温柔的责备了,至少没有那些辱骂那么难听。
薛雪娟抱着孩子,不知道在雪地里走了多久才终于回到她娘家,发现她娘家的房子房门紧闭,有一些邻居正在外头看雪。
“哎哟,娟,你怎么回来了?大晚上的抱着孩子回来,这是怎么了啊?”有邻居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