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不然,这个香草味的给你吧,我换一个味道。”舒年纠结了很久,鼓起勇气,把拿到手的冰淇淋递到了盛铭洲的面前。
“真的嘛!谢谢你同学!”盛铭洲挑了挑眉毛,很是惊喜,嘴角露出了笑意,“那你的这个我来请!”
说着,也没给舒年拒绝的机会,把两个冰淇淋的钱一起结掉了。
舒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在盛铭洲抬手接过那只香草冰淇淋的时候,她不经意轻触到了他的指尖。
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短暂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舒年的心跳却猛然漏了一拍。
“不客气。”
看着盛铭洲走出店门,舒年才收回目光,看了看柜台,选了半天才勉强选了另一个,“换一个咖啡味的吧。”
拿到手抿了一口,舒年也跟着走出了店,还没出去两步,就又看到了盛铭洲。
只是,那只香草冰淇淋已经拿在了他旁边站着的女生手里。
隔得不远,舒年看得很清楚,女生是她的高中同学朱颜。
和盛铭洲一样,朱颜在胜一中学,也出了名的漂亮。身材高挑,家境优渥,学播音的缘故,所以说起话来声音也格外动听,艺考拿了不少合格证,成绩还不差,明里暗里追她的男生不少。
已经是站在树荫下了,舒年却仍然热得像是要缺氧了一样难受。
“好吃吗?香草味都卖光了。”盛铭洲感叹了一句,目光落在朱颜身上,温柔又耐心,边说边弯下腰吃了一口朱颜手里的冰淇淋。
朱颜笑着点了点头,“我觉得香草味最好吃了!”
很巧,舒年也是这么觉得的。
朱颜的笑莫名刺痛了舒年的某一根神经,她仓皇地转身,避开了两人快要朝这边投来的目光。
回家的公交车上,人很多,没有一个空位置。
舒年被人群拥挤着,头脑昏沉,脊背上都是汗,贴着衣服难受得厉害,心情掉落到了谷底。
看来,传言没错,高考之后不久,盛铭洲和朱颜就在一起。
可是,她在伤心什么呢?
舒年捏着公交车上有些烫的扶手,有种难言的压抑。
公交车的鸣笛声有些嘈杂,车上乘客都汗流浃背,人群里总是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汗味。
加上晕车中暑,一下车,舒年就在路边拼命地干呕起来。
呕到眼圈发红,甚至流了几滴生理性眼泪。
蹲在地上,舒年抱膝静默了很久,借着不舒服这个完美的伪装,又放肆地流了两行泪。
她很难去表述自己对盛铭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从她开始注意他起,他就已经足够闪耀。
从同学,老师的口中,她知道了有关于他的种种。
开朗,热心,语文英语成绩很好,还喜欢打羽毛球。
是从什么时候,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呢?
舒年一直在想,却一直没有得到一个答案。或许是课间操匆匆一眼,他好心帮她捡回丢掉的校服的时候,或许是她拿到他那篇被全年级印发的优秀英语范文的时候......
又或许,没有任何一个特定时刻,只是那些暗淡苦痛的时光里,他是离她最近也最亮的星星,被照亮过的许多渺茫的瞬间,让她不可控地倾注了很多感情。
这样不一样的情感,在那些压抑着的日子慢慢成了喜欢,一种不能宣之于口的喜欢。
直到它有了个好听的名字。
叫做暗恋。
走廊里每一次不经意的擦肩,公共分担区值日时候的偶遇,无数个微小到甚至看不见的瞬间,却被舒年兀自解读,一遍又一遍,快乐且感动。
暗恋,就像是一个人自导自演的哑剧,她欢喜地雀跃着每一次微小的转折,攒足勇气想要续写一个结局。
却还没等到说出口,判断悲喜,就被告知了谢幕退场。
舒年的眼睛很涩,鼻子很酸,强撑着从马路边站起来。
手里的冰淇淋彻底化掉了,最终被她狠狠地丢进了垃圾桶。
香草味就是香草味,是其他任何口味都没有办法替代的。
只可惜,喜欢香草味的人,太多了,多的让人失望和想要逃跑。
“妈妈,我回来了。”舒年擦干了眼泪,掏出钥匙进了家门。
“年年回来了,怎么样,今天报考老师怎么说?是不是也更建议你去学建筑?”汪美玲放下手上的活,赶紧问舒年。
不同于大多数女生,舒年的数学成绩要好于语文成绩,从小又有美术功底,根据刚刚出来不久的高考成绩,学习建筑是大多数报考老师给的建议。
她自己也颇感兴趣,只是她之前更意向北京的学校。但以她的分数可填报的学校性价比又不是太高。
“嗯,去东大学建筑。”舒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