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做兄长的真有事找他,他不也来得比谁都快嘛!
他也不跟胤祥绕弯子,直接告诉了他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胤祥是在集市上露过面的,显然不能再待在此地了,他明日就会有所动作,他这一动,京里怕是也会有人跟着动,他走不开,胤祥却是刚好能回京的。
胤祥连夜便骑马回了京,那只大赏瓶胤禛也让他带上了,为的就是要看京中是否有人识得此物,进而露出马脚。
第二日一早当地的官员们便收到了一则消息,四贝勒要去集市上转悠转悠,这会子正用朝食呢,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要动身了。
之前没人知道客栈里住的究竟是谁,因此还敢派出探子探上一探。
知道客栈里住着的人是四贝勒之后,别说是他们的探子了,就是他们自个儿也是不敢贸然前往的。
那个被派去给四贝勒请安的官员好歹原本还是个京官。
一众官员想着四贝勒怎么也要给他留几分面子的,没想到这官员去了一趟客栈银子和粮食竟然一样都没要到手。
众人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他们的探子能打探到的东西,那是四贝勒故意让他们知道的,亏他们还为此洋洋自得呢,现在想想真是丢脸极了。
这会子这消息来得就更蹊跷了,摆明了是四贝勒在催他们,让他们赶紧选出陪着他逛集市的人。
四贝勒想去看看这扬州城现在是何模样,他们还能拦着不让他去不成。
他们不能,不但不能拦着,还得选几个能言善辩的官员陪着他去逛这集市。
既然要陪着四贝勒逛集市,这人选就尤为重要了,那个给他请过安的家伙肯定是不行的了。
也不是一众官员要排挤他,实在是他去拜见了四贝勒之后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对政务没以往上心了不说,还见天儿的往古玩铺子里跑。
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银子,这些天可真没少买古玩字画。
原本他买也就买了,银子是他自个儿的,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也没人会说什么。
偏偏他买了古玩字画还要请关系好的同僚去他府上赏玩一番,只要有人说他那东西买贵了,他当场就能翻脸。
时间一长,大家都躲着他,因此他成了是第一个被他的顶头上司排除的人。
这位官员思来想去,把县令的名字给添上了。
倒也不是他有心提拔此人,实在是因为四贝勒此行是为了看扬州城的百姓现在过的如何,最了解此事的,当是此地的父母官无疑了。
这位县令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犹豫起来了。
并非他不想在四贝勒面前露脸,实在是,他有些拿不准这位爷是真想去集市上转悠转悠,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等着请君入瓮呢。
他又让底下人赶忙去打听打听,还没等他府上的小厮回来呢,他的顶头上司和好几位同僚竟一起不请自来了。
县令这才知道他定是这一众官员里官职最小的,想着他应当就是个被拉去充人头的,四贝勒应该注意不到他,松了一口气,连忙跟在他们的最后出了府。
一众官员的一举一动都由暗卫报给了胤禛,他计算着时辰,掐着点儿出了客栈。
要陪的人是四贝勒,虽然不能着官服,一众官员还是穿了自己最值钱的衣裳出门。
和他们相比胤禛穿得可就随意得多了。
因为有当地的官员陪着,侍卫便都分散在了人群里,胤禛身边只带了高福,一路走走停停,胤禛还真掏银子买了好几样东西。
一众官员们见四贝勒不说话,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都只能憋在肚子里,别提多难受了。
“城中的田地是否已经能再次播种了?”胤禛走到一个摊子前,挑了一个竹编的蚂蚱,一边细细的看着我,一边问道。
“是,臣……在下已经派人去粮仓清点种子了。”
一众官员显然没想到四贝勒一开口问的竟会是这个,一时语塞,只能面面相觑。
这种时候官职最低的县令就被推了出来,这县令一看情况有变,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回话了。
“这时节播种,可会影响收成?”胤禛将那竹编的蚂蚱买下,递给了高福,一边朝前走一边问道。
“原本十月下旬就应该有收成了,谁料发了大水,这会子再播种自然是会有所影响的。”县令回道。
“这城中的存粮,还能撑多久?”胤禛又问道。
“不敢欺瞒您,因原先城中有不少流民,城中的存粮勉强还能撑上两月。”
“水退后仅有极少的流民留在了扬州,再加上您带来的米粮,怎么也能撑到播种冬小麦的时候了。”县令连忙回道。
这位官员在县令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六年,这六年也不是白干的,一些简单的问题他倒还真能答得上来,这倒是有些出乎胤禛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