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看这把刀越觉得眼熟,到后来为了看得更清楚些甚至用双手把它捧到了眼前来看,然后他终于确定了这把刀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他在怡亲王府和人切磋时用得最多也最顺手的就是这把刀,离远了他看不出来,现在这把刀都在他手里了,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他刚才还觉得这刀不可能是他十三叔从京里带来的,现在想的却是,他明明没看见他十三叔背这东西,那这东西是谁背过来的呢?
他脑子里想着事手上却已经有了动作,这刀他也许久没握了,他得找找手感。
允祥从前出远门也会带兵器,不过他带的不是刀剑这样一眼就能被人看见到兵器,他带的,是袖里箭还有鞭子。
这刀他也不是不用,借一借别人的就是了,他身边的人也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只要跟着他出门办差,带的都是双刀双剑。
贼也好,匪也罢,看他身边有人使双刀和双剑,不用他说,就会离他远些,毕竟一刀一剑都使不好的还大有人在,突然瞧见了使双刀双剑的,下意识就是会觉得这两人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不敢来招惹他们这一群人了。
这些人要是知道他们这群人里一个能使双刀双剑的人都没有,也不知会不会后悔放走了他这只肥羊,允祥想。
弘昼一看十三叔这样就知道他这是走神了,这种时候,他怎么能走神了,这么想着,弘昼也只能装做自己刚才根本没心虚过,又缠着十三叔要同他比划比划了。
允祥原本还在生弘昼的气,看他小心翼翼凑过来,他又气不太起来了,等弘昼给他喂招,他是彻底气不起来了。
弘昼这哪里是要跟他比划比划,明明就是怕他许久没使过这东西了,手生了,再给他找手感呢,这下小子,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讨好人的时候瞧着也还算讨喜,也难怪他四哥对这小子又爱又恨了,他何尝不是如此呢。
既然是比划比划,那当然是点到为止的,他也就是跟弘昼随便过了几招,身子热起来了,就没再出招了。
他虽然没上过战场,也知道两方人马明明都打了照面了却迟迟不开战不对,他猜敌方的那位大将军应该是收到他们来了军中的消息,想确认一下消息真假,因此才没有一上来就下令开战。
两方人马都在等着他们,他们又岂能在这儿耽搁太久,趁手的兵器有了,也活动过筋骨了,是时候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是何模样了,允祥想。
要说这会儿最着急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岳钟琪,他让他的亲信带着那两位爷下去就是做做样子,结果这两人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他能不急吗?
他都想好了,眼下拦是拦不住这两位爷了,那就只能让他的亲信一直跟着这两位爷,反正他们也做了这么久的护卫了,再做一回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五阿哥,他是真怕这位爷一时热血上头,说什么都要往最前头冲,五阿哥往前冲,怡亲王肯定是要跟着的,那这两位爷可真就成了活靶子了,这怎么能行。
他是打定主意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得让这两位爷上后头去,杀不杀敌不要紧,保住这两位爷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他们既然是领命去办事的,那自然是要来复命的,这回他下马时就不着急了,落地时站得那叫一个稳当。
他是想借着他们前来复命的机会求一求这两位爷的,求他们往后去,也求他们别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可敌方的大将军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不过是能远远的看见他们回来了,敌军已经冲上来了。
这下他也顾不上别的了,只让他身边的三个亲信找准机会往那两位爷那边去,吩咐他们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把这两位爷护住。
对面的人早不动晚不动,偏偏在那两位爷回来了之后动,这代表着什么还用说吗,他下马去迎这两人的举动到底是被人看见了,对面的人可不管这两人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们的身份比他尊贵,这就够了。
要是他没猜错,这两人怕是真要成活靶子了,但愿他们能听进去他让人传的话,尽量往后走,别冲动,别逞强才好。
允祥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还没到地方呢,这仗就打起来了,他立马意识到他和弘昼的身份怕是被人识破了,也来不及想别的,拉着弘昼就往前走,刚开始是走,后来是跑。
弘昼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跑得那叫一个快,到最后甚至都跑到最前头去了。
他跑得快,后面跟着他的人自然也跑得不慢,也还好他们都跑得不慢,不然怕是要被敌军的箭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