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您今日怎会吩咐厨下用胡萝卜做菜?别的院里是如何的奴婢不知,咱们这院里可是从不吃那东西的。”齐嬷嬷试探的问道。
“贝勒爷不爱吃胡萝卜,听说就吃过一回,从奴婢伺候您到现在,好些年了,还真没在咱们院子里见过这菜。”
“那些胡萝卜是底下的庄子送来的,厨房管事看那是个稀罕物,就给留下了。”齐嬷嬷接着道。
四爷不爱吃胡萝卜,他不是一向喜爱素食吗,莫不是自己刚好就挑了个素食里他也不喜欢的?秀玉皱着眉头,想着。
“福晋您要与爷置气有的是法子,何必苦了您自个儿,您从小也不爱吃那东西,奴婢瞧着您今日吃的还挺香。”
“贝勒爷今儿也挺怪,您给备下了,贝勒爷竟真的命人接下了,不光接下了,还带宫里去了。” 齐嬷嬷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最后一个字声儿突然就停了。
“福晋,奴婢就说您在贝勒爷面前多提提弘晖阿哥是有用的,您瞧,贝勒爷今儿都不忍驳您。”齐嬷嬷在说些什么秀玉没心思听,她此刻脑子里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雨骤,你方才说那个提着食盒的小太监像何物?”秀玉问道。
“像螃蟹,福晋您不觉着吗,他走起路来张牙舞爪的,两个眼睛还瞄来瞄去,可不就像螃蟹吗?”雨骤笑着道。
螃蟹走路可不光是张牙舞爪,它还横行无忌呢。秀玉悚然一惊,回想着今早四爷出府时的神情。她想了又想,确认他是真的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才松了一口气。
“去叫苏培盛来,我有话要问。” 秀玉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做点儿吃食,还做出这样的麻烦来,一时间觉着面前的饼都不香了。
“见过福晋。”苏培盛打了个千儿,跪在地上没动。
“给爷备的吃食爷用着可还合心意。”秀玉问道。
“回福晋,不仅是咱们家贝勒爷,连万岁爷和其他几位爷也都用过了。”苏培盛连忙回道。
“汗阿玛也用过了?”秀玉惊声道。
“爷去了何处?”秀玉稳了稳心神,问道。
“回福晋,爷去了外书房。”苏培盛答道。
“那吃食,可还有余下的?”秀玉想了想而后说道。
“回福晋,原是有剩的,奴才去御膳房取回的路上遇见了十四爷,想是实在觉得合心意,十四爷与十三爷把那饼分了。”苏培盛忙说道。
“如何分的?”秀玉问道。
“一位爷一个食盒。”苏培盛回道。
“那个分了三层,装了三个碟子的,是哪位爷拿去的?”秀玉问道。
“回福晋,是十三爷拿去的。”苏培盛想了想,说道。
“他二人谁第一个选的食盒?”秀玉问道。
“回福晋,是十四爷。”苏培盛这次没有犹豫了,他说道。
“爷若是问起此事,你便照实说,若是不问,就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秀玉挥挥手,打发苏培盛下去了。
竟是十四弟先选的食盒,真有意思,秀玉想着。她再一想如今的年份,觉得更有意思了。
“福晋传你去问话了。”四阿哥放下手里的笔,说道。
“回贝勒爷话,是。”苏培盛连忙道。
“问了什么。”四阿哥接着问道。
“回贝勒爷,问了是哪位爷先选的食盒。”苏培盛答道。
“谁”。四阿哥言简意赅的问道。
“回贝勒爷,是十四爷。”苏培盛说道。
四爷一回府就进外书房抄起了诗文,听到此处时正好写到了一首诗的最后一个字。他把这个字一笔一划的写完了,才撂了笔。
“ 那个小太监是你新收的徒弟?”四阿哥想了想,问道。
“回贝勒爷,确是奴才的徒弟,胆子小,人老实。”苏培盛赶忙说道。
“既是徒弟就用心教,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才许出府门。”四爷换了纸,提笔,接着刚才的诗文抄了起来。
第4章 穿成四福晋的第四天(修)
秀玉见四爷对这件事不甚在意,也就撂开手不管了。
以养病为由整日待在自个儿院子里,看看话本儿,跟丫头们逗逗趣儿。
她也是这几天才知,为何这口无遮拦的雨骤,能成为原来的四福晋的四个大丫头之一的。
她是费扬古家的家生子,一家子人的卖身契都在原身的额娘手里。
现在,这卖身契自是在她手里捏着的。这丫头得不得用先不论,忠心却是一定的。
况且这丫头还真有一个别人学不来的本事——自来熟。
跟谁都能姐姐长姐姐短的,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她结识人也没个具体标准,只要投缘那就是好姐姐。
若是遇上岁数比她还小的,那她就是那个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