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禟之死对外的说法是,他身边的小太监被他的仇人买通了, 在他的吃食里下了东西, 至于这小太监是谁, 下的又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皇家辛秘了,就算有人敢往外说, 也得有人敢听不不是。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把这事往那位身上想,毕竟这位爷没得也太蹊跷了。
这种时候, 允禟福晋对胤禛的态度就尤为重要了, 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要她还认胤禛这个四哥,流言自然会有平息的那一日。
旁人不知内情,大概会觉得这位福晋叫出这一声四哥不算什么大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叫出这一声四哥有多不容易。
可那又如何呢, 她只知道她还有就快要成亲的女儿, 要在九阿哥府住上不知多少年的儿子, 就连她自己, 也只是换了个地方被看管了起来,这声四哥,她不得不叫。
要说她真想在什么事上闹一闹,那也就是在那院子的小太监们的生死这事上了。
是,那几个太监里是有一个想攀高枝的,可又不是他们人人都想攀这高枝,他们虽有罪,可罪不至死。
可惜她最后只保住了一个,不过那也比一个都没保住要好不是。
这小太监显然是不适合再回宫里去当差了,他今后会如何,就看皇上会将他派去何处了,允禟福晋想。
胤禛的确是看在那一声四哥的份上才放过那个小太监的,他想着允禟福晋都这样了还要保这人,那这人应该是个可用之人,就让底下人去查了查这人。
这一查才知,允禟伤了之后来请太医的就是此人。
这人胆大心细,骑术极好,且好像有些认死理。
说他胆大心细,是因为他敢大晚上的一个人骑着马从河北往京城赶。
说他心细,是因为他去了京郊的马场换马,换下来的马被他留在了马场,为了那马能有地儿住,他还给马场的小太监塞了银子。
说他认死理,是因为他进宫之后根本就没想过要面圣,他就记得允禟福晋吩咐过他,一定要把那封信交到秀玉手上了。
明明都见着苏培盛了,问的还是信送到了吗,有回信吗,那架势,好像信送不到他就会长跪不起似的。
这样的人,若是没有允禟的事,的确可用,谁让他和允禟扯上关系了呢,就因为这个,他的确不能再回宫里当差了。
虽然如此,这人还是能用的。
他不是骑术好吗,那就去养马,他不是为了让那匹他买来的马有地儿住还给人塞了银子吗,那就把他派到京郊的马场去。
那马场原本就是允禟的,他又伺候了允禟一场,他去那儿,允禟福晋应该再说不出什么来了吧,胤禛想。
八福晋和九福晋都回了娘家,不过九福晋和八福晋的待遇却是大不相同的。
八福晋是被休弃之后回的娘家,她是让家族蒙羞之人,自然备受冷遇。
九福晋呢,她是在自家爷没了之后才回的娘家,且还是带着她的亲女儿们回来的,她受到的不是冷遇,而是怜惜。
惜她的,自然是她的父兄和亲姐姐,怜她的就是她的娘家嫂嫂们了,至于看她笑话的,就是那些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却自认为与她很亲近的亲戚们了。
不过她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宫里开始给薇儿送嫁妆了。
薇儿都住在外家了,按说这嫁妆要送也应该送到董鄂府才对,可这嫁妆偏偏就送进了九阿哥府,这就有意思了。
九阿哥府从前那叫一个热闹,自从这宅子的主人被圈禁了之后,这宅子已经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因为那位爷的嫡子和庶女回来了,那次还真没多少人敢来看这热闹。
这回不一样,这回来的是宫里人,送的还是嫁妆,百姓们实在好奇得不行,哪怕离得远些,哪怕藏着躲着,都得凑一凑这热闹。
然后她们就开始不停的发出感叹。
先生感叹那些装嫁妆的箱子又大又漂亮,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用的好料子。
然后又开始感叹,箱子上系着的红绸实在好看,一看就喜气。
最后又感叹那箱子里不知装了多少东西,他们远远瞧着,那些抬箱子的小太监走起路来似乎都有些摇摇晃晃了。
这么多嫁妆,她们可不敢想,就连这箱子她们也是买不起的,不过那红绸是真好看,别的都买不起,这东西咬一咬牙应该是能买得起的。
家中最日这段时间刚好有婚嫁之事的百姓们看过这一场热闹之后想的都是这个。
等着看允禟福晋笑话的人却不是这么想的,她们想的是,总听说她和皇后娘娘关系好,可前头还一个十三福晋和八福晋,她就算真和皇后娘娘关系好,又能好到哪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