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姑子这人她是知道的,那是个惜命的,这应该是她那小姑子想出来的平息流言的法子,不把孙嬷嬷交出去,可不就得她这小姑子亲自上阵了吗。
如此说来,她还真是错怪她这小姑子了,她这小姑子还真不是不管清韵,而是想了个更能堵住那帮人嘴的法子,想让他们开不了口呢。
至于那火,既然是她那小姑子自个儿放的,是大是小可不就得由放火之人说了算吗?
想通了此事之后她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感,看从她后面着急忙慌的超过了她的二嫂就跟看傻子似的。
她正在她二嫂后头偷着乐呢,就见她二嫂竟然又倒回来了,她连忙收了笑脸,往前走了几步。
她二人一个朝前一个朝后,可不就碰上了嘛。
她这二嫂这是后背长了眼睛吗,怎么胆子这么大,她难道就不怕摔了?
她这二嫂平日里走路有这么快吗?她才走了没几步,怎么就跟她二嫂成了并肩而行了呢?
三夫人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二夫人,想着。
等她们到了小院儿,她们才知道她们就不应该来。
就这个火势,别说是她们两个弱质女流了,就是安王府上的这些护院小厮也只能在院子外头拿着桶往外泼水,她们要是在走近些怕是就要挂彩了。
不过她怎么没看见大嫂,都这时候了,大嫂应该早就来了才对,可她怎么就没见着呢?
大嫂没见着,大嫂身边的耿嬷嬷却是在的,她眼睛也真是利,这儿都乱成这样了,她还能看见她们。
最后她们二人是分别被一个护院送回去的。
她其实想跟耿嬷嬷说,她和二嫂自己就能回去,不用人送,这两个护院与其送她们不如留在这儿救火。
可她看耿嬷嬷脸色实在难看,这话就没能说出口。
她被那火给吓着了,这一路上脑子里真真是什么都没想,稀里糊涂的就被送回自个儿的院子了。
等她坐下来细细一想,她终于觉出了点不对味儿来。
她和二嫂走得慢,那是因为她二人哪怕是最先去的,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
大嫂和她们可不一样,她是能做主的那一个,她不来,就派了个耿嬷嬷来,这事她越想越不对。
皇后娘娘来过安王府之后她那大嫂别的没吩咐,就吩咐府里的下人把那院子外头的花草树木给弄干净了,这会儿这院子不是杂草丛生,而是光秃秃的了。
这还不算完,她大嫂还吩咐了底下人出买那新的花草,还有树苗。
她看她大嫂那架势,真是恨不得把主院的那那棵大树挪过来才好。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挪活,树挪死,也要她说大嫂与其让人出去淘换那些花花草草的,还不如给她那小姑子换个住处来的干脆。
她大嫂应该是觉得皇后都来了,宫里怕是还要来人的。
院子里的东西她不好意思换,院子外头的却是能换一换的。
栽新的显然是来不及了,也只能先把地方腾出来,等新的花草还有树苗都买齐了,再一并种下去。
她大嫂这人的确惯会做这种表面功夫,可这种表面功夫都做了,到了真要她这个福晋做主的时候 她怎么就不来呢?三夫人想。
安王福晋要是知道她这三弟妹在想些什么,怕是要大呼冤枉了,她那是不去吗?她是实在走不开呀。
她以为那位给她这小姑子安排的脱身之法会是在走水之日趁乱来一个李代桃僵,没成想走水前一日她这小姑子就已经被换出来了。
有一件事三夫人还真猜对了,皇后娘娘来过安王府之后她让底下人把妙英院子外头彻彻底底的清理一遍的确是在给新的花草树木腾地方。
她想着以皇后娘娘和她家小姑子的交情,就算皇后娘娘不来,宫里人怕是每隔上一段时日就会来一次的。
不管宫里来的人是谁,都是不敢进那小院子儿去的,他们能看见的也就是这院子外头是个什么样子了,因此这表面功夫她还真得做。
结果她没等来宫里人,倒是等来了皇后娘娘的称赞。
以皇后娘娘和她家小姑子的关系,她家小姑子还是廉亲王福晋时这称赞她还真敢手下,现在嘛,她敢肯定皇后娘娘不是在称赞她,是在拐着弯儿骂她。
安王福晋不知道的是秀玉这真是在夸赞她,并不是嘲讽,更不是骂她。
胤禛是说过一切都有他不假,可他的法子不一定是最周全的,想让妙英平平安安的出京,她就还得去一趟乾清宫。
自打跟胤禛吵过架之后他就把自个儿关在了乾清宫,当然了,关这个字或许不太准确,毕竟在胤禛看来,他是被朝政绊住了,这才好几日都没出乾清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