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受了伤才不得不从战场上下来的,深知大夫和药材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金贵的,因此他们并未动手,只是动嘴罢了。
偏偏这位老大夫是个自视清高的,还就听不得他们谎话连篇,非要出去跟他们辩出个一二来。
他看自家医馆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急的不行,这一急就乱了分寸,伸手就推了那大高个儿一把。
他这一推没把大高个推倒,倒把自己推了个仰倒,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寸,他这一倒后脑勺刚好磕在了自个儿的书案上,立时便见了血。
按说这是医馆,最不缺的便是大夫。
可许大夫就这儿的坐馆大夫,他女婿又恰好出去办事去,现下这医馆里还真没个能救人的大夫在。
医馆里倒是还有个小伙计,不过他是是是新招来的,干的是迎客抓药的活计,让他治病救人他还真不会。
最后还是这大高个看不过去了,一用力扯下了一截衣袖就给他包扎上了。
大高个给许大夫包扎伤口完全就是条件反射。
他在战场上的时候只要有他们这方的人受伤第一件事就是给那人包扎止血,他都下了战场这么久了,这个习惯还是没改掉,就连步骤都没忘。
许大夫若是伤的手或脚这人给他包扎还真没错。
偏偏这人伤的是头,还是后脑勺,这人要给许大夫包扎,势必要把他的头抬起来才行,这一抬,就抬出事了。
医馆里的人看这大高个儿竟然给许大夫包扎上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想说许大夫摔着的是头,最好别动他,这话到了嘴巴还是被他们给咽下去了。
他们不仅没开口制止他,反倒往后退了几步,就好像谁站得离这两人最近谁就会被连累似的。
那个新来的小伙计被医馆里的人挡得严严实实的,只知道许大夫摔了,却不知他摔成什么样了,因此也没能拦住这人。
医馆外头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想自个儿变成热闹,因此围在医馆外头的人不一会儿就都散了。
外头的人群一散,里头的人就能出来了,到最后这医馆里就只剩下徐大夫和小伙计,再有就是这群兵痞了。
外头的那几个兵痞刚才扯着嗓子在喊,这会儿是又累又渴,他们以也跟那小伙计一样,知道许大夫摔了,他摔成了什么样却是不知的。
他们进医馆是想来歇口气的,没成想会看见许大夫躺在地上,大高个在他旁边蹲着,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他们来闹事就是想让他怕,让他卷铺盖走人,他们既没想着要谋财,更没想着要害命,看许大夫躺下了,他们是真急了。
这儿可是医馆,旁人都是受了伤往医馆送,他们难不成要把许大夫从自家医馆送到别的医馆去?
这群兵痞里有那脑子一根筋的,比如非要给伤患包扎的大高个儿,也有那脑子好使的,看见那个躲在一边不敢上前的小伙计了。
能在医馆做伙计的,就算不会医,救个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至少他知道他们是该就这么等着还得背着他去别的医馆吧。
这么想着,他们把那个腿软得走不动道的小伙计给拎了过来。
这个小伙计干的是迎客和抓药的活,什么药能治什么病他说得上来,让他给人诊脉瞧病他还真不会。
可他在这医馆待了因为有些时日了,人磕到了脑袋,尤其是后脑勺之后最好别动这人这事他还是知道的。
因此当他看见许大夫头上被包扎了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他看那个蹲在许大夫旁边的大高个伸出手好像还还想对许大夫做什么,没忍住大喊了一声住手。
这声住手一喊出口,别说是他自己了,就连那些兵痞都被吓了一跳。
这小伙计这么一喊,还真把这群兵痞给唬住了,以为他真懂治病救人,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他说许大夫不能动,他们就站得离他远远的,还把蹲在许大夫旁边的大高个儿给拉起来了。
他说要等许大夫的徒弟回来,他们就等,他说要关铺子,他们就帮他抬门板,这下他们不像是来闹事的,倒像是来帮忙的了。
他们等了许久也不见许大夫回来,他们急,那个小伙计也急,一群人在这医馆里转着圈的走,还得避开躺在地上的许大夫。
就在这小伙计犹豫着要不要暂时把医馆交给这群人守着,他出去找大夫的徒弟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
主家有急事要关铺子,除非客人也有急事,不然他们看见掌柜的开始放门板了,哪怕是只放了一块也是不会在进来的。
门板总共有六块,他们放上了四块,还剩下两块没有放一是为了等许大夫的徒弟回来,二是想着若是真有人来抓药有那个小伙计在,这药倒也能抓给人家,这才剩了两块门板没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