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一直盯着这二位爷看呢,见胤?的手动了,他立马就明白十爷这是想把那瓜皮帽扔了,然后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双手把那瓜皮帽接了过来。
他看这二位爷应该没有立马就要走的意思,捧着这瓜皮帽走得飞快,要不是怕引来旁人侧目,他能小跑起来。
两位爷不知道这东西该往哪儿扔,他还不知道嘛。路上他还看见了二管事。他觉得二管事应该能看懂这是个什么状况,替他守着主子去。
至于这瓜皮帽,他都是廉亲王府的大管事了,这帽子他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所以他并不心疼。
允禟和胤?能走,那是因为他们是廉亲王府的客人,想走就能走,他们能走,允禩却是不能走的,谁让他是廉亲王府的主人呢?
他其实也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所以他终于夹起了一块饽饽,咬了一小口。然后他终于明白胤?为何是那种反应,允禟又为何会拉着他就走了,不走,就在这么多人面前把这东西又吐出来吗?
这东西其实并没有多难吃,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东西,再难吃又能难吃到哪里去呢?
允禟和胤?不是没跟他去外地办过差,按说这种东西他二人早就该吃过了,可他二人还真没吃过这种没滋没味又难以下咽的吃食。
允禟是个及时行乐的性子,他有银子,那就得花,所以他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在何种境况下都不缺吃食。因此他还真没吃过这种东西。
胤?呢,有允禟在他肯定是缺不了吃食的,就算允禟不在,不还有他这个八哥在吗,他难道还会让胤?缺了吃食不成。
就算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都是一定不会让胤?吃不上一口热的。这么算起来,胤?还是真没吃过这种嚼又嚼不动,吞又吞不下的东西的。也难怪胤?是那副模样了。
这饽饽本来就不大,允禩又因为怕这东西他也咽不下去,所以只敢小小的咬了一口尝尝,他就这么一小口饽饽一大口汤,到底是把这个饽饽给吃完了。
他算了算日子,发现在过上一两个月就是皇帝亲耕的日子了,他把这事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终于明白他这位还四哥不年不节的为何要赐下菜来了。
田都耕上了,自然不能再吃那些山珍海味,百姓们吃什么他那位好四哥就得吃什么,吃几次,吃什么都不重要,但起码得吃一次不是。
他这位好四哥不仅自己要吃,还要让他们这些兄弟们也一起来尝尝。若是他没猜错,他那十三弟也收到了这东西,不过他那十三弟会不会吃这饽饽还真不好说。
话分两头,此刻的怡亲王府里,允祥的确如允禩所想的在吃东西,不过他吃的不是饽饽,他吃的是御膳。
这食盒是苏培盛盯着御膳房的人装的,旁的几位爷都是三个菜和一碟子饽饽,就只有十三爷这儿是六个菜一个汤,还有一碟子饽饽。
万岁爷要赐菜,那自然是该有的几位爷都有的,食盒都是一样的,只要不打开食盒,还真不知道食盒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菜。
别的几位爷哪儿是,你别光吃菜,吃点儿饽饽。就只有十三爷这儿是你别吃饽饽,多吃点儿菜。
允祥多了解他四哥呀,一眼就看出来他让人送这些吃食是为了什么了,虽然苏培盛没有明说,可那碟子饽饽他可是最后一个拿出来的,这不就是在让他别吃这东西嘛。
不让他吃,他偏要吃,他可不想有一天他四哥同他闲话家常时无意间提起这事他却接不上话。
再说了,这一大桌子菜,不可能就他一个人吃吧,他总得叫上他家福晋不是。
她家福晋要是一眼就看上了这东西非要尝尝怎么办?他可不就得先替他家福晋尝尝,要是这东西好吃,他家福晋吃就吃了,要是不好吃,他吃完一个让苏培盛怎么拿出来的再怎么装回去便是了。
苏培盛见怡亲王要吃那饽饽,忙上前一步,把那碗汤往他跟前挪了挪,然后才有又站了回去。
他原本想着反正这食盒里都装了六菜一汤了,那他让御膳房的人把这饽饽热一热再装食盒里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来怡亲王府送赏的人是他,他来的晚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转念又一想,觉得以十爷的性子,他要是吃了这东西就算不闹得人尽皆知,该知道的人也是会知道的,这个该知道的人里也肯定是少不了十三爷的。
他肯定会问十三爷有没有吃到饽饽,还会问十三爷饽饽好不好吃。他这么一问,不就露馅了嘛,因此这饽饽他从小谭子那儿拿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样送到这怡亲王府就还是什么样。
这饽饽一入口允祥并未觉得它有多难吃,他反倒觉得这种味道的吃食他好像在哪儿吃到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