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儿臣……儿臣……”太子本来想学着老四抱一抱皇帝的大腿,可他马上又想到了上次老四为什么会紧抱着汗阿玛的大腿不撒手,因此他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汗阿玛,您说那宫女她是不是故意出现在那儿的……”太子见皇帝又不说话了,他咽了口唾沫,又偷瞄了皇帝一眼,然后才说道。
他也知道自己这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容易触怒皇帝,可他怕皇帝下次又不肯见他了,这话就是不当讲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听了这话皇帝更确定太子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错的只会是别人不会是他,要是他真错了,那他就开始躲了。
皇帝上次就想把太子叫来踹上一脚,这回好了,他自己送上门来了,此时不踹更待何时呢?皇帝想着。
其实皇帝也不是没踹过人,太监里除了梁九功就没有他没踹过的。
他们挨踹,那是他们主动过来挨的,他要踹太子还得他走过去才能踹,想到这儿皇帝愈发觉得这个儿子没眼色了。
要踹的人是太子,皇帝到底还是脚下留情了。
他踹别人就算不踹得他滚上几圈也是要踹个仰倒的,到了太子这儿他与其说是踹不如说是用脚背碰了他一下。
皇帝觉得他已经够顾及太子的颜面了,殊不知被踹了的太子现在心中是何等的震惊和不解。
皇帝的这一脚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他长这么大,皇帝虽然对他也有动手的时候,可他之前动的都是手没,还真没对他动过脚。
皇帝会对什么人动脚他是知道的,除了宦官,就只有犯了大错的朝臣了。
他不就是路遇了一个宫女,和她站得近了些吗?这什么时候成了大错了?
还是他不该提王贵人,他一提王贵人,皇帝就想到了在此处病倒的十八弟,因此怒从心起了?
他被踹了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守在帐子外头的侍卫有没有规规矩矩的站着,猜测他们会不会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他现在总算知道那个眼熟的侍卫为什么会跟来热河了,汗阿玛应该是觉得他狼狈的样子被一个人看去,总比被更多人看去要好。
太子也不敢再说什么,只低着头盯着皇帝的龙靴看了起来。
皇帝看太子的脸色乍青乍白的,又怎么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他实在是不想看他这副样子,挥手将他给打发出去了。
太子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跟皇帝说,结果他只说了几句就被赶出来了,他现在觉得胸中似乎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难受极了。
就在他以为他又要被软禁了的时候,梁九功却来了。
要是往常,他少不得要拉着梁九功说上好一会儿的话,现下他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到底是忍住了没开口。
梁九功此次前来倒不是闲来无事来看看他的,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抱着的奏疏是真不少。
这,太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一次皇帝是气得狠了,这才一气之下把他给软禁了。、
这回他踹了自己一脚,再大的气也都消了一半了,就又想起太不仅是大清朝的太子,还是他的嫡子了,这才给他留了些颜面。
皇帝不愧是皇帝,他这个法子极好,如此就算他真的不再出帐子,那也是在忙政务,有什么事比替君父分忧还重要呢,那必然是没有的。
太子想着皇帝都被他气成那样了,那些奏折里应该都是像请安折子一样,上面都没写什么重要的事的,结果他一连打开了好几封折子,发现上头写的事还真不能说不重要。
太子原以为他把这一大摞的折子批完了就无事可做了,这会儿他才知道,他哪里会无事可做呢,他怕是真出不了自个儿的帐子了。
等太子好不容易把这一摞折子批完后再次见到那个小太监,还有他抱着的折子之后,他就知道皇帝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皇帝这次来热河虽然没有围猎,来的人却还是比上次只多不少的。
这种情形下太子突然不怎么出现了,结合之前的流言再一想,怕是只有傻子才猜不出那流言的真假了。
猜得出是一回事,从当事人口中听到事情真相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个当事人当然就是塔娜了。
塔娜是在草原长大的,让她想中原的闺阁女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根本就做不到。
她现在只庆幸自己之前搬出了大帐子,住进了小帐子,如此不管是她要出去还是有人来找她,都挺容易。
当然这个容易相对的,她不可能再像以前似的在此处跑马,来找她的也不可能是她的小姐妹,只能是她家中的嫂嫂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