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四贝勒是最后的胜利者, 可要荣登大宝这中间四贝勒还能知道要经历多少风浪, 从前她是个旁观者, 当然可以冷眼旁观,这会儿她成了当局者,要她如何再袖手旁观呢?
她也没想着要帮四贝什么大忙,可她至少得保证四贝勒府的后院不乱吧。
如今大阿哥被幽禁了,那接下来呢,又会轮到谁?
皇子福晋里可是有好几位都和她有来往的,到时候她们若是求到了自己面前,她要怎么办?若是自己也有求人的一天,自己又要怎么办?
太子没被废之前这些问题都没显露出来,秀玉还能得过且过。
这会儿四贝勒已经被牵连其中了,她想再得过且过肯定是不可能了。
大阿哥回了府,也就意味着他要被幽禁在自己的府邸了。
与其说他是被幽禁,不如说他是被圈禁。
皇帝画一个圈,如无意外,大阿哥就只能在这个圈里了此残生了。
昨日还门庭若市的直郡王府,如今牌匾还没来得及摘下来,就已经成了一个大牢笼,将大阿哥府上的所有人都锁在了里头,且一锁就是一生。
皇宫大内这么多空着的宫苑,记忆真容不下一个大阿哥了,皇帝这是这告诉世人,他此生都不会在见大阿哥了。
与他相比废太子的境况倒也还算好了,废太子在宫外也是有宅子的,同样是被幽禁,皇帝就没将他赶出宫去。
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宫里人不许怠慢他,只要废太子受了一点委屈,他这个做阿玛的立马就能知道吗?
太子被皇帝亲手废黜了,他们的关系就从君臣变成了父子。皇帝始终是舍不下这个他亲手教养的嫡子的不是。
“此事本福晋知晓了,你去找个机灵的小厮,把高福给换回来,记住,要面生的。”秀玉想了想,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苏培盛打了个千,这才躬着身子退出去了。
照这个势头,接下来倒霉的就应该是三阿哥了,就是不知道皇帝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罚他了。
秀玉猜想的倒也没错,三阿哥这会儿的确不好过。
他告发大阿哥除了是因为他知到只要皇帝愿意,太子能废,就能复立之外,还因为此能顺势除去大阿哥这个劲敌。
皇帝会找他去问话,这其实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有没有学问这事暂且不提,起码他无党无派这事是真的。
他既然跟谁都没有牵扯,也就不会偏帮谁,皇帝想知道别人对他废了太子这事有何看法,找他是做合适的。
他之所以无党无派不过是因为他习惯了单打独斗罢了。
他不争不抢,就在一旁看着他那些兄弟们争得你死我活,他只需要适时推波助澜一下,这棋局不就又活了吗。
他以为在他告发了大阿哥之后第一个疏远他的会是他的那群兄弟们,没成想这第一个疏远他的竟是他的那些知交好友。
他告发了大阿哥,皇帝肯定会派人监视他,为的就是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一个醉心书画的皇子,他会做什么呢,当然是请上三五好友过府,谈诗论画,以解心中苦闷了。
他这帖子倒是都派出去了,他那些好友也都收了帖子,到了赴宴这日他们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都没来。
三阿哥其实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他们,他们都是些文人,无权无势的,自然是不敢在这种时候再登他的门了。
三阿哥想借着这事让皇帝看他不仅没有心虚,还有雅兴谈诗论道的打算落了空,只好一连几日都待在府中研读起古籍来,这古籍读着读着他还真读出了几分兴味来,也就懒得管他是不是这被监视了。
皇帝的确是派了人去监视三阿哥,就是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去见什么人。
得知他派的帖子都給了文人,并不是朝中大臣时,他挑了挑眉。
然后他又得知了三阿哥小帖子请的人竟没一人赴宴时,也不过是笑了笑。
最后他得知三阿哥开始研读起古籍来,并有了痴迷的迹象,他这才算是放心了。
他也不再关注三阿哥的一举一动,不过三阿哥府上的人他并没有撤回来,毕竟古籍再多也有读完的一日,到时候她又会做什么,他还是得知道不是。
就这么又过了几日,秀玉没等来皇帝对三阿哥的处置,倒是等来了皇帝在朝会上让大臣们议一议,推举一个新的太子人选出来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都不用特意去打听,当天一早皇帝说了这话,当天下午就已经是传得人尽皆知了。
秀玉倒不太在意此事,就算她不懂朝政也知道,这事还有得议呢。
何况就是大臣们在朝堂上吵得再厉害,争得在凶,到最后还不是得看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