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你给朕滚……滚出去!”皇帝大声斥骂道。
梁九功……梁九功你进来,把他给我……给朕拖出去,拖出去关起来。
“奴才在,奴才遵旨。”梁九功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后头跟着的是守在殿外的御前侍卫。
梁九功一挥拂尘,那两个御前侍卫便上前把直郡王从地上架了起来。
直郡王这时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连忙抬头去看皇帝,发现他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涨红着脸,张着嘴,伸着手指着谁。
哦,他想起来了,汗阿玛指着的人是他。直郡王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不然这才几天不见,汗阿玛怎么会老了那么多。
他被那两个御前侍卫架着出了养心殿,梁九功没跟上来,应该是叫御医去了,直郡王想着。
他走到宫门外时看了一眼还跪着的弟弟们,看他们有的无动于衷,有的惊讶不已,还有的,没敢看他。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发现这天空一半是白色的,一半是红色的,他惊讶极了,这又是个什么天象?他想着。
他觉得头疼欲裂,左边的眼睛也疼的厉害,他低头一看,这才看见自己的朝服竟然沾上了红色的东西。
朝服怎么能弄脏呢?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哦,原来是他受伤了,他看着那些红色的东西,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才分辨出来了他们是什么。
自己这是受伤了?还是汗阿玛砸伤的?他拿什么砸的自己来着?直郡王想着。
今日汗阿玛的御案上倒是没有奏折,那他用来砸人的就只能是茶盏了。
真不凑巧,今日汗阿玛怎么就没批折子呢?被折子砸一下,可比被茶盏砸一下要好多了。
可自己怎么就没觉着疼呢?直郡王琢磨着。
哦,他想起来了,自己昨日喝了不少酒,想来他这会儿是人醒了,酒还没醒呢,不然他怎么敢说出那种话呢?直郡王不合时宜的想着。
直郡王在想着他喝了酒这事,养心殿内,梁九功也正在跟皇帝禀告这事。
梁九功的本意是想告诉皇帝,直郡王是因为喝了酒才会这般言行无状的,必不是有心要御前失仪。
他只能在外头守着,自己不知道直郡王都说了谢什么,在他想来,直郡王顶多说说了几句万岁爷不爱听的话,万岁爷一生气,顺手拿茶盏砸了他一下罢了。
万岁爷一生气,自然是手边有什么就砸什么的,有时是折子,有时是镇纸,这回是直郡王运气不好赶上了万岁爷手边只有茶盏,这才瞧着伤地重了些。
那伤看着吓人,其实万岁爷也是控制着力道的,不然直郡王伤的可就不是额角,而是投了。
他知道万岁爷这会儿就只差了个台阶因此才说说这话。从前只要他一递台阶万岁爷也就下来了,他想着这回也应该是如此,也就什么都没做只是等着。
他等了话一会儿也不见万岁爷开口,他实在没忍住,就抬头看了万岁爷一眼。
他发现万岁爷正看着地上那个四分五裂的茶盏出神,这才惊觉这次的事恐怕没这么简单,他不敢再说什么,养心殿才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第90章 穿成四福晋的第九十天
四贝勒就是这感到惊讶的皇子里的其中一员。
他惊讶的不是汗阿玛又拿东西砸人了, 也不是这被砸的人是直郡王, 而是直郡王这回竟然没有躲。
除去废太子,他们这些皇子哪一个没有被汗阿玛丢出来的东西砸过。
汗阿玛丢东西的时候看心情,也看他手边有什么东西,更看被他砸的那个人是谁。
一众皇子里在汗阿玛砸人时敢躲开的, 只有他这个大哥。
没办法, 谁让他这大哥是汗阿玛的长子,还是个跟着汗阿玛一起上过战场的长子呢。汗阿玛总要给他几分面子不是。
他也不是每次都躲的, 要是他犯的只是小错,他就躲,反正之后只要多说些汗阿玛爱听的话, 这事总能被揭过去的。
要是犯的是大错, 他就不躲, 一来是知道躲了也没用, 汗阿玛还会用的别的方式来罚他,二来是他知道汗阿玛不出这口气这事是不会完的, 也就认了,懒得躲了。
这回他没躲, 是他又懒得躲了, 还是他根本没想到汗阿玛会来东西砸他?四贝勒看着直郡王的背影, 想着。
四贝勒这边还在神游物外呢,就见梁九功出来了。
他出来了,也就意味这大家可以散了, 四贝勒心中暗想。
四贝勒猜得没错, 梁九功就是来传皇帝的话, 让大家都散了的。
众皇子看直郡王都受伤了, 也都知道汗阿玛是不会再召人进去了, 起来得那叫一个利落。
旁人出了宫就能回府了,四贝勒却不行。他是被请进宫来陪十三弟的,又怎么可能只在宫里待上一天就能回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