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不一样了,这几个小子功夫如何暂且不论,性子就挺有意思的,这样的性子,的确适合习武,就看能不能遇见好师父,自己又吃不吃得了苦了,弘昼想。
薛二的这位同乡也不知道是见他一直站着不动明白他不会主动走过去和自己搭话还是发现了他在看这些好苗子,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来了。
这武馆也没大到那个份上,他也没等多久这人就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他见这人终于过来了,就想开口,结果这人抢先开口了,这人请他借一步说话。
他借这一步的时候那群半大小子终于散学了,而且这回不是谁领着,是自己散的学。
看来他们根本就不用人管,自己就能把自己管得挺好的嘛,弘昼想。
他以为这人都知道要借一步说话了那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要对他恭敬一点儿了。
等他听完了这人说的话之后他才发现这人的确知道他的身份了,不过对他并不算太恭敬。
别看这人一口一个五爷的叫着,他话里的意思可算不上恭敬,不但不恭敬甚至还有点冒犯。
这人先是说了薛二有多一根筋,又说了薛二只要一上阵就什么都不管了,正因如此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最后又说了他们和薛二如何要好,尤其是他,他和薛二是同乡,是他们这些人里跟薛二关系最亲厚的那个。
他向自己保证,如果这事自己真能交给他去办他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的,薛二留下的财物他不光不会昧下,还会往里头再放上一些,这是他们大家伙儿商量好了的。
他说要借一步说话,自己还以为先说话的会是自己,毕竟这事最后的决定权在自己不是,结果武馆里的学生都走完了,连另外几位老兵都走了,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光听这人说了。
这话他可就不爱听了,薛二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他难道没见过吗,还用的着别人来告诉他吗?
这人该不会真以为他上了战场之后就躲在帐子里不敢出来吧,他的伤好多了这人看不见,他身上的药味儿这么重这人难道还闻不见吗?
再有,什么叫做把差事给他去办就能办得妥妥当当,他绝不昧薛二的银子,说得好像自己手底下的人就会昧薛二的银子似的。
是,那笔银子是不少,可他的人也都是领俸禄的,又对将士们,尤其是牺牲了的将士们心存敬意,又怎么会昧他的银子呢。
虽然这人说的话他一句都不爱听,可他并没有生气,这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了还敢跟他说这话,就证明这人说的话是真的,他们和薛二的关系的确好,对薛二的事也一定会比旁人上心。
他第一次来这儿就打定主意以后还得来而且得多来,毕竟这儿有这么多位老兵呢,每个人对在战场上要注意什么事的看法都不一样,他当然要多来了。
而且他这次还在这儿发现了几个习武的好苗子,那他就更得多来了,他不能让好苗子被教废了不是。
他现在的处境,就连回个京都得偷偷摸摸的,一时还真找不到人去办这事。
但凡他这边闹出点儿动静来,他汗阿玛那边一定立马就知道了,那他还能不能出得了圆明园可就难说了,所以在他十三叔的伤痊愈之前他得少来这儿。
他得今天就把这事定下,这样下次就能再隔上个十天半月再来了。
上上次他就是在圆明园闷了半个月才偷溜出来的,下次他还是隔半个月才偷溜出来,他汗阿玛就算知道他又会回京了应该也不会真罚他吧,弘昼想。
他十三叔的铺子他去过了,这件事也有人去办了,他现在是无债一身轻,又开始急着回府了。
他不是不知道他现在该回圆明园去,可他身边有个他汗阿玛的眼线,他回不回圆明园这事他汗阿玛都会知道,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回府去住一晚上呢。
有他家福晋在,汗阿玛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让人到他府里去抓他去吧,弘昼想。
弘昼又回自己府上去住了一晚上这事对胤禛来说已经不新鲜了,苏培盛来报给他知晓的时候他连头都懒得抬。
他现在要等的不是苏培盛,是粘杆处的人,他让人去查那间武馆究竟是何人所办,估摸着这一两日就能查出来,他在等的是这个。
这事跟粘杆处要查的那些大事比起来真不算什么大事,他也没吩咐他们快些查,所以这事查得稍微慢了点儿不过也还是在他催促他们之前查出来了。
开那间武馆的人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而且还是在允禵麾下待过的,因为受了伤,所以被允禵送回家乡去了。
他们开武馆用的就是允禵给的银子,因为他们都是伤兵,所以他们收了允禵两回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