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这把岁数,最喜欢看见的就是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年轻人,他现在给了机会,也很想看见这想法特立独行也很坚定的少年郎未来能走多远。
宋廷舟皱了皱眉,语气犹豫:“可以是可以,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者气呼呼打断。黎宛也跟着捏了一把汗,觉得宋廷舟是真厉害,这时候了居然还能拒绝,可想想也是他的作风。
“怎么,你不愿意?”老者吹胡子瞪眼,其他人也是纷纷谴责,一副傻了吧的眼神。
老者可是山鹤学院的夫子,和严老可是同门师兄弟,若非无意官场,也不会蜗居在山鹤学院里教书,闲云野鹤,且作诗并非最擅长,在外头他的一幅画千金难求。
宋廷舟眉眼带笑,慢条斯理解释:“学生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说,今天是斗诗,那就绝非这一场比试。后面学生再作了其他诗,您同样喜爱,高下分晓后若是再买,岂不是为难。”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为嚣张的话,明晃晃的就差没有直接说,这次只是小露一手罢了,其实还没拿出真本事,用不着如此激动。
别说其他人都被他这话给震惊到了,老者同样是诧异,手扯了胡子,疼得他五官皱起来,觉得宋廷舟有点狂妄了,但这心态放在他这个年纪,也是刚刚好,人不轻狂枉年少。
老者一笑,“行,那我就等着你后面的作品,不要让我失望。”
他这话也表示宋廷舟不会被淘汰,可以晋级下一场斗诗。
黎宛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汗水,太阳下她应该觉得热的,可是现在却被宋廷舟那大胆的行为吓出一身冷汗。
实在是,她也没有想过向来冷静自持的宋廷舟,也会有如此外露张狂的一面,但也显得意气风发,很耀眼。
时间紧凑,下一场比试在淘汰者离开后,又立马开始,第二轮的比试,题目就是关于“规”的描述和解释。
这题范围就比较广泛了,很不好琢磨,宋廷舟依旧是最后一个动笔,因着前一场的原因,现在大家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居多,很好奇会做出什么样的离奇诗。
黎宛是想一直盯着看,但她站得有些累,嘴巴也渴得很,只好转身离开,快速去附近买了碗凉茶来喝。
摊贩极力推销自己的食物,自豪的说是家中传承手艺,独家秘制配方,她尝了尝味道,确实很不错,初进入口腔里时有股很淡淡的苦味,但随后就是清香甘甜,热天喝一杯,人都清爽了。
黎宛想了想,又多要了一碗给宋廷舟,因为是要打包带走,她多花了些钱买个食盒。
毕竟从排队人数来看,她担心等宋廷舟斗诗结束,凉茶都没了。
这时间耽误起来,等黎宛挤过人群,回到原先位置继续看时,发现这第二轮斗诗已经结束,人数又缩减,现在留下的就只有那三大才子以及宋廷舟,瞧着就像是一对三。
黎宛有些懊恼,她应该多等等再去,错过了前面情况,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而听到身边有人交流嘀咕,她侧耳偷听,了解到不少信息。
这是男子的鄙夷:“这宋公子真是离经叛道,居然在赞扬她的妻子不用遵循女戒的规矩。”
这是女子的羡慕:“也不知这宋公子的妻子是何等人物,居然能让宋公子痴心相对。”
现场分为两拨人,支持和反对,交谈着差点要吵起来,等说第三轮比试要开始了,他们这才停下。
黎宛听得一脸茫然,她怎么听到的意思是,宋廷舟第二轮比试做的诗是和妻子有关?
当然,她这个之后可以问,只是有点生气,她刚刚明明和宋廷舟站在一起,也梳着妇人发髻,不是很容易猜得出她就是宋廷舟的妻子吗。
黎宛自然不是在意这个身份,她只是觉得有点不爽,这就像是两人的合照,她却被故意剪去了自己的身影,谁不生气啊。
然而生闷气只能自己憋着,她更加不可能站出来说宋廷舟的妻子就是她了。
黎宛耳不听为净,看向比试场,他们等待着第三轮题目,这时场面有些轰动。
“严老出来了!”听到有人这般喊,黎宛顺着视线看过去,瞧瞧这严老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就是一个看起来眉目和蔼的老者,身穿朴素,可或许是智慧加持,让他看着都与众不同,有种久居高位的威严感。
“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能走到这一步,你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老夫也很高兴。”严老看向他们,目光落在宋廷舟身上打量几秒,继续道:“这次最后的考题,就以“民”为中心,你们为一幅画题字。”
严老说完,他身后随从就打开了画轴,将画小心翼翼悬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