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凡仔为了他的追求,杀了他的第二养父,翘臀黑皮猪。
靳利言而有信,把凡仔送出国,之后一手操作,瞒天过海,用翘臀黑皮猪的身份给了洛荀盈注册了一个真正的身份。
翘臀黑皮猪是孤儿,跟凡仔相依为命,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十岁的孩子刀。
他死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死。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死了。
后来,洛荀盈在这个世界上,变成了翘臀黑皮猪。
在此之前,没有人还记得翘臀黑皮猪叫韩平占了。
现在洛荀盈以另一个身份活着。
现在韩平占以另一个身体活着。
在洛荀盈久久没有给谭信乐字面上的信息回应以后,终于在某一天,接到了那位烟鬼打来的电话。
彼时,洛荀盈已经达到了目的,不必再阿谀奉承谁,不必再贩卖自己的喜欢。
他语气很冷,告诉谭信乐:“谢谢您的关照。但不必再装作喜欢我了,谭先生。”
谭信乐道:“如果我说,我不是装的呢?”
洛荀盈:“我是装的,谭先生。”
谭信乐:“那......如果我说,没关系呢?”
洛荀盈缓了一口气:“我在利用你,谭先生。”
谭信乐:“可以一直利用下去。”
洛荀盈没再说话,挂断了那个号码。
挂断电话以后,谭信乐也一直举着手机,迟迟没放下。
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装不下的被扔在桌子上七零八落。
他始终着沉默,一句话没说。胸口似有千百斤重。
一个人利用你的时候,你感受到的是他对你的好,等什么时候利用完了,你感受到的就是他的个性了。
谭信乐开着车在马路上狂飙,路上看到一对男女在争吵,声音很大,张牙舞爪,是马上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他瞬间认出了是祁清让和肖冉之,立刻把车停在路边下去了。
肖冉之在哭。
谭信乐脸色很不好,表情很淡漠,但是只盯着祁清让,没说话。
祁清让看谭信乐来了,自知道打不过,不是他的对手,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道:“看我干什么?她哭跟我可没关系,别搞得好像我欺负她似的!”
谭信乐直接来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你来的时候她就在哭了是吗?”
他没动手,没骂脏话。
但这一刻,整条街的气压都低了好几度。
爱骂街的人,不骂街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祁清让咬着牙,甩下一句听不清楚的话,离开了。
他一走,肖冉之就不想再支撑自己反抗谁了,没有了理由,哽咽着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在了地上,咬着膝盖哭了起来。
谭信乐问了她很久,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
因为谭信乐就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她愿意说,只要他愿意听,她愿意说任何事情。
因为谭信乐就是那个,三年前,救她于水火的人。
“但是怎么办啊......怎么办......他说没有破绽......”
她哭得很无力。
忘记了祁清让能给钱,但谭信乐只会比他给得更多。
而且。
因为之前和靳利内卷,谭信乐学过手语,帮邢研南处理案子,不在话下。
这档子事儿说过去以后,肖冉之突然又说了一个比这个还让谭信乐觉得难以接受得多的话题。
她说:“三年前,你拒绝我是因为我没有成年。那现在你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我?”
谭信乐想了半天,肖冉之就等他半天。
她要一个理由。
哪怕说“不喜欢”也行。
但谭信乐没有那么说,因为这个答案太笼统,真正的原因,他想告诉她,又不想告诉她。
因为这个原因也像这个问题一样,让他难以接受。
酝酿了半天,谭信乐也没能酝酿出什么长篇大论。
他最后只说了八个字,还一字一句道:“我是......同性恋,对不起。”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把人的心都沉到地里去寂寞了。
肖冉之顿了一下,抖着声音道:“好,我尊重你。那没有遗憾了,我去自首。”
“肖小姐,你不构成犯罪,”谭信乐尚且在晕头转向中保持着理智,道,“成立犯罪需要主客观相一致,你虽然客观上实施了杀人行为,但因主观上无杀人故意而无罪。”
肖冉之颔首道:“谢谢。”谭先生你的好意。
她想说但没说的是。你也是,谭先生。你虽然在客观上判了我的死刑,但因主观上无意而无罪。
谭信乐处理了邢研南的案子,算是同时帮了何瑜丽和肖冉之。
棋子打架,洛荀盈隔岸观火。
他的网不是一张一张的,而是一根一根织成的。与其说是一股脑的干坏事,不如说他是精准地设计着每一条线上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