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绝望是真漂亮。
站着说话的人永远体会不到,洛荀盈一直坐在这么坚硬结实的凳子上,真的会从腰酸腿疼变成如坐针毡。
如果是疼痛还好,疼痛难忍但能忍,但一直坐着,静脉血淤积在肌肉,小腿浮肿、僵硬,久而久之带来的,便是一种不可言说的麻木与酸困。
这种无力感会疯狂磨人的心,像千万只虫子嚼你的心,而不仅仅是你的腿。
别说十几天了,一般人就连十几个小时一直坐着都受不了。
买十几个小时的坐铺,在火车上坐着一动不动,坐累了你还能站起来休息一下,但是因为人多,腼腆,所以站一会儿以后怕尴尬又会坐回去。
可能一开始坐几个小时。累了。站一下。休息够了。坐回去。没事。但第二次,你可能仅仅只坐了一两个小时就会觉得累了。第三次会更短,可能坐半个小时就会累。
周而复始,以此类推,你会一直达到不管你站多少次坐多少次都觉得休息不够的地步,疯狂地想要补充坐立更换的频次,但是徒劳无功。
这就是洛荀盈时时刻刻都会切身体会到的那种无力感。
十几个小时尚且如此,更何况再长时间的约束呢?更何况再长时间的约束之下,他压根没有机会选择自己“休息”不“休息”呢?
然而,这十几天,二十几天,三十几天,洛荀盈愣是坐下来了。
。
椅子的声音响得多。
椅子脚硌着地板,和两片唇一起,溢出支离破碎的声响,却怎么也连不到一起。
。
刺眼。
什么声音。
又刺耳。
椅子幸亏不是铁皮的,不然抓挠起来更加尖利让人崩溃。
木头的碎屑刺进指甲肉里,可怜没有人在意。
毕竟还有其他的东西也刺在肉里,相比起来,这点东西细小得微不足道。
腰都要麻了,清澈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
洛荀盈迷离中问出的,一句一句的话,也不过苍白惨淡又无力至极。
.........
“你......”
“我。”
“......知不知道......”
“知根知底。”
“...
...章鱼......在绝望的时候......会......做什么......”
“会做爱。”
“......会自噬......”
章鱼在极度压抑的绝望时刻会,自己吃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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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得太严重了,真写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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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自噬
洛荀盈用性命威胁他,要求他,靳利自然心知肚明。
但他却一直一直都在用卑劣鄙俗的言语去践踏他暴殒轻生的诉求。
洛荀盈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欲哭无泪所以反而笑了笑,明明身上那么热但心里却那么冷。
哀莫大于心死,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胸中憋闷,让人觉得聒噪难忍,黯然伤神。
接踵而至的痛痒酥麻,让他彻底溃不成军。
他绝望得哭了起来。
这还是靳利第一次与洛荀盈的眼泪会面。
但这个在上位者,仍然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这次乖乖是真的还是装的?”
靳利用嘴唇轻轻蹭了蹭他的眼泪,一边吻一边把眼泪全部舔在舌尖,卷进口腔里。
满腔泪水的腥咸,还噙着洛荀盈独有的香气,让他更加兴致盎然,意犹未尽。
洛荀盈脸上有眼泪滑过的地方都变得非常红肿,皮肤在潮湿阴暗的环境下日渐脆弱,靳利那么浅的唇纹印在他的脸上都像有一把刀子。
在割。
在雕刻。
真的假的?在恶意揣测并且道出自己的怀疑之后,靳利还附赠了洛荀盈一个让他彻底万念俱灰的回答。
“章鱼好歹会自噬。”
你呢?
你即便是会自噬,也不能自噬。
因为你做不到。
而你做不到,是因为我不让你做到。
话音刚落,洛荀盈嘴巴就被他塞满了棉花又缠了两圈黑色的胶布。
靳利稍微勾了勾嘴唇,动了动手,就剥夺了洛荀盈“自噬”的权利,抹杀了他一切轻生的可能性。
他从洛荀盈流泪的眼睛,向下,一直吻到他缠着胶布的嘴巴,鼻尖和双唇沾染上了满满的粘合剂等各种聚合物的味道,非常难闻。
。
在靳利。
病态畸形。
的...............
......
面对一个任他搜刮夺取的宝库,靳利却还在小心翼翼爱护着自己千年难得一遇的收藏品。虽然是自以为。
每天只让洛荀盈做两件事情,每天只需要完成他两个小小的心愿。
靳利像个疯子似的,为自己的痴情感动。
他把自己迷惑了,这种疯狂的思想在他的心里席卷肆虐,风吹过又陷入泥土里,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