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倒众人推,沮丧的情绪公布出去以后大多数人是不会来安慰你的,他们只是踩在你脸上,在背地里报道并加以嘲笑。
回到家以后,傅宥仪没有理自己的父亲,一头扎到绵软的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滴水不进。
她哭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哭,眼睛肿得老高,像随时要破裂的冻疮似的。
别人叫她她不理,傅导演叫她吃饭她当作没看见。她自己在屋子里,身边没人说话,所以开始自言自语。
傅宥仪用说话的方式来抒发自己的坏情绪,手里紧紧攥着她自己的尊严和痛苦。
【傅宥仪】:你还愿意为我浪费口舌,不是爱我?
【傅宥仪】:你还愿意一条一条地回复我的消息,不是放不下?
【傅宥仪】:可以见一面吗?
【傅宥仪】:求你了
【傅宥仪】:就见一面好不好,真的求你了
她的百般乞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后变成了不甘心的呐喊,无助又倔强。
【傅宥仪】:我不分手!
可是不管用。
靳利没有同情她一点。
他吃了秤砣铁了心,这个手是非分不可。
【靳利】:分手这件事一个人就能决定。
【靳利】:别太掉价了,傅小姐。
傅宥仪的双眼睛彻底为他崩溃决堤。
掉价?
我这辈子就没掉过价!
那......
为你掉一次价又有何不可?
她夺门而出,在傅导演一边疯狂摇着轮椅一边焦躁呐喊的怒视中离开了家。
她必须要见到靳利,她必须听他亲口给自己一个交代。
怎么审问靳利,靳利会怎么回答,她又怎么回答他的回答。
一路上,这些问题傅宥仪在心里已经自行演练了几百遍,台词也来来回回背了几百遍。
但在三年里修炼出的演技在见到靳利那一瞬间就彻底崩塌了,变成抑制不住地哭诉,眼泪肆无忌惮地淌在她的脸上。
“你能不能负一点责啊,别这样好不好,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温暖的人,你不要让我一个人承受好不好,不是所有问题装消失就可以解决的,所以我来找你了,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都是可以解决的。”
靳利双手插兜,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傅宥仪抱着他的腰哭。
他不想解决问题,他只想解决掉傅宥仪。
因为傅宥仪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爱你有错吗,我也是人,你不能逃避把我一个人扔出来啊,靳利你看看我,靳利!”傅宥仪歇斯底里,肩膀不停地抖动。
靳利还是不说话,双手从兜里伸出来,轻轻地推了推傅宥仪的肩膀,却故意不把她完全推开,倒显得她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似的。
虽然她的确是。
但是靳利让这种感觉更甚了。
他的表情非常复杂,看不出来是喜是忧,他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得严严实实。
他才是影帝。
三年没演戏了仍然是。
傅宥仪把哭声吞咽回去,为自己一下子没抑制住的鲁莽问责给他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刚才是因为心情不好才那么说的......”
靳利双手举起来,一副要投降的样子,道:“我心情很好,别影响我。”
傅宥仪抬起红肿的眼睛:“给我的承诺,以后也会给他吗?”
靳利回避,不与她对视:“不会,他跟你不一样。”
“你给我的承诺,要是做不到的话,为什么要承诺呢?”
“想让你开心。”
“所以你是故意跟我说分手的,想看看我爱不爱你,对吗?”傅宥仪含着泪强颜欢笑,“所以你是开玩笑的吧?你还爱我是吗?我不生你的气,只要你说爱我,我可以改,我什么都可以改。”
其实,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恶作剧的话,傅宥仪被他玩弄了感情,她才是该生气的那个人。
一开始,她是想说“只要你说爱我,我可以原谅,我什么都可以原谅”的,但是话到嘴边,就下意识地变成了,“我可以改,我什么都可以改。”。
因为她怕又扯到靳利哪根神经。
她爱这个人,爱到不分青红皂白,无视对错,连归咎于谁都可以改。
“别太幼稚,”靳利冷笑一声,道,“你感觉我们还有未来吗?”
“有。”傅宥仪答得非常干脆。
“
话说狠了就没意思了,”靳利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傅小姐,请自重。”
“我......”她咬着靠口红才有了一丝血色的嘴唇,妄图抑制自己的哭声,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对不起......那你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好吗?”
闻言,靳利知道时机到了。
再拒绝下去,傅宥仪就会真的死心了。
可靳利不能让她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