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反正我们都很长时间没来过这里了。上次我来自这里还是一万多年前，我自己一个人来的。”阿昭说。
阿昭站起身来：“这房间给你住了。我去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说着他朝着外面走去。
凌新月见阿昭出去，自己在这房间里四处看。她朝着雕花的大床走去，又坐在床上抚摸着了一下柔软的被褥。她的视线从房间里的屏风、多宝格、盆栽、字画等一一移过，最后落在万年檀木的大书桌上。
凌新月朝着大书桌走去。
她坐在大书桌前，看到跟前摆着一叠的画。
凌新月拿起来，画上画的是阿昭，小时候的阿昭。这手法一看就是慕渊画的。凌新月看过阿昭时候的留影石，这画的就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粉雕玉琢的可爱，又透着调皮的机灵劲。
凌新月唇角微微上扬，一张张地往下翻，都是阿昭小时候的画。除了慕渊画的阿昭，还有阿昭小时候的涂鸦。
忽地，凌新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画上画的不是阿昭，也不是阿昭的涂鸦作品，这一张画纸上画的是一个女子，跟柳含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但凌新月一眼认出这不是柳含烟。她的神情跟柳含烟有着明显的区别，这是周梦蝶。
慕渊果然对她念念不忘。
凌新月的心头揪紧，心里难受得厉害。
画上的女子手握长剑，英姿飒爽，栩栩如生。
她看起来多鲜明，仿佛立刻就能活过来一样，可见慕渊记得她多深。要不是刻骨铭心，怎么画的这么真。
凌新月这么想着，心里更加难受了。
她翻过这一张，下面一张依旧是周梦蝶。但这张画上，除了周梦蝶还有两个孩子，两个看起来十一岁左右的漂亮少年。左边的那个凌新月认出那是少年时候的慕渊，而右边那一个，长得很像谢微吟。
凌新月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慕渊小时候就认识周梦蝶了吗？
谢微吟也认识周梦蝶？
她注视着这张画，画上的女子笑得狡黠，她伸出双手按着两个少年的头，就像强按着一只狮子的幼崽和一只老虎的幼崽，强迫他们友好相处。
凌新月看得出神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周梦蝶这个死去的情敌，一无所知。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活在多久的过去？她跟慕渊是怎么认识的？她做过什么事情？她又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不知道。凌新月都不知道。
这一刻，凌新月产生了想要了解她的冲动。
“你在看什么？”
阿昭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凌新月回神。
阿昭过来，看着她的手中的画，轻轻地咦了一声：“这是老祖宗画的？”
他伸手拿过凌新月手中的那张画，仔细地看。
“你不知道吗？”凌新月问。
阿昭说：“以前没看过这张。我都一万多年没来过这里了。”
阿昭盯着画上的三人说：“这是周梦蝶，小时候的老祖宗，还有这个……谢微吟？嗯，看起来是他。”
“谢微吟跟慕渊很小就认识了吗？他们都认识周梦蝶？”凌新月问。
“老祖宗跟谢微吟确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个周梦蝶嘛，她的事情我不了解。你要是真想知道，日后，直接问老祖宗就是了。”阿昭说。
凌新月听了，垂下视线，陷入沉思中。
——
天空像是碎裂的镜子一样，到处都是可怕的空间裂缝。轰隆轰隆，比碗口还要粗壮的雷电，一道道接一道地从浓墨般的乌云中劈下来，整个海域都是雷电雨。
海水中一张张苍白的鬼脸在哀嚎，海啸一浪高过一浪，恐怖的漩涡在大海中出现，吞噬着一切，无数的柳枝从漩涡中伸出，搅动着大海，撕裂苍穹。
阴暗扭曲污秽的力量，从漩涡中逸散出，污染着这片大海，并迅速地侵蚀着整个世界。一道圣洁的光芒从天而降，光芒中血染白衣的女子手持神剑，每一次挥剑，都在净化着天地，无数柳枝状的触手灰飞烟灭。
她以殉道者般悲壮的身姿朝着恐怖的漩涡中飞去。
“姐姐，梦蝶姐姐，回来啊——”
“你会死的，你回来啊——”
在海域的一处小岛上，有两个俊秀的少年。这两个少年看起来年纪相仿，十一二岁的样子，一个银发红眸，身穿黑衣。一个黑发重瞳，身穿白衣。此刻两个少年身上都带着伤，看起来很狼狈。
黑衣的银发少年冲着远处的女子大喊着，他想要朝着女子奔去，去被身后的白衣少年死死地拽住。
“梦蝶姐姐——”
黑衣少年喊得撕心裂肺。
“谢微吟，你个混蛋，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