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张脸，她压根儿一点都不像梦蝶。甚至她就是自己最厌恶的那类女人，也是梦蝶厌恶的那种女人，他就算是找替身也不可能找她。
前世他碰到那女人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扒了她的脸皮，杀了她，她根本不配用那张脸。
但是他却……
到现在慕渊都想不通。
之前在凡界中州，他将她扔进地狱之门里，就那么点时间，她也能恰好地遇到谢微吟。然后跟前世一样又做了谢微吟的徒弟，怎么想都不对劲。
慕渊早就将柳含烟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情全部查了一遍，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他试过用占卜推测天机，却始终窥不到任何的异常。
但是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那女人身上绝对有个巨大的秘密，能够对他跟谢微吟造成影响，是谁？
“谢微吟你不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吗？你是那么轻易收徒的人吗？你去查过她的来历吗？她在你之前有个师父，待她如亲女，她跟你说过没有？”慕渊道。
他一下子提出各种问题，又不让谢微吟说话，自己道：“我猜都没有。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谢微吟陷入了沉默中。
柳含烟跟他说要拜她为师的时候，他念她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又被慕渊盯上，就答应了。可是现在细想，确实不像自己的作风。
他没有查过她的身份来历，查过她以前做过什么，考察她的秉性，就收徒了，这实在是太不谨慎了。
她之前还有个师父待她如亲女？
那时候他问过她，她不是这么回答的。
她说她那个师父待她不好，她实际上也不算她那师父的正经徒弟。
她当着自己的面说谎，自己也没发觉？
慕渊泡着温泉，手中端着一只镶嵌着宝石的金杯，他轻轻地摇曳中杯中的酒液，恶劣地勾唇笑道：“谢微吟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那小徒儿可会勾引男人了，没准她最想勾引的人就是你呢，你要是跟她传出点什么风流韵事出来，哎呦呦，几十万年的名声毁于一旦，啧啧……”
“荒谬！”
谢微吟暴怒地切断了联系。
铭刻着麒麟纹的香炉中，袅袅轻烟，丝丝缕缕地升起。
白衣黑发的俊美男人坐在屏风前面的垫子上，沉思着。乌黑的长发如同缎子似的披散在他身后，他一只眼瞳漆黑如墨，另一只眼睛里，两只暗蓝色的眸子慢慢地正在重合在一起，又恢复本来墨染般的颜色。
谢微吟确实被慕渊气到了，但是平静下来思考后，越想越觉得柳含烟身上有哪里不对劲。他决定亲自去调查柳含烟的身世，以及她来紫宸宫以前的所有事情。
——
柳含烟踏进大殿，看到静坐在屏风前的男人，心跳漏了一拍。
她来之前，悉心的打扮了一番，她一身青色的纱裙，纤细的腰肢用绣梅花的腰带束着，腰上还系上了打着蝴蝶结的宫绦，乌黑的长发梳成堕马髻，脸上不施脂粉，也不用任何的发饰，看起来端得是我见犹怜。
“师尊！”柳含烟娇滴滴地喊道。
正在打坐中的谢微吟睁开双眼朝着她看过来，柳含烟一双妙目含情脉脉地望过去，眼中都是柔情和钦慕。
谢微吟以前没多想，可是现在注视着柳含烟的眼睛，忽地想起了慕渊说过的话：“谢微吟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那小徒儿可会勾引男人了，没准她最想勾引的人就是你呢……”
瞬间谢微吟的表情就冷了，再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事情，脸色就更冷了。
柳含烟两只手拨弄着腰带上系着的宫绦穗子，神情怯怯的，看起来柔弱又可怜，她迎着谢微吟的目光，心中惴惴不安，只觉得今日的师尊目光特别的可怕。
她很不安地，又娇滴滴地喊了一句：“师尊……”
“慕渊对你的追杀令，你怎么看？”谢微吟用淡漠地表情说。
柳含烟一听到这个，立刻就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她委屈又无助地说：“徒儿，徒儿也不明白，魔尊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想来想去，徒儿只能想到一个解释。”
“哦，什么解释，你说来听听。”谢微吟道。
柳含烟抬眸看着谢微吟俊美的脸，对谢微吟今日的冷漠，大为不解。她在心中想，师尊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冷冰冰的？
她仔细瞧着谢微吟的脸，又无法探知谢微吟的内心，只能摆着一副可怜的模样，说：“徒儿……徒儿想来想去，大约原因是因为凌新月吧，徒儿与她长相相似，大约那位月仙子不喜欢徒儿。所以魔尊为了讨她欢心，才要置徒儿于死地。”
“若真是如此，你打算怎么办？”谢微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