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取下耳机,“嗯,我不太饿,你要吃什么我叫个外卖。”
“随便叫,不挑食。”
说是这么说,季宛还是边滑店铺边问她,秦霄随口应着,刻意不去看季宛,吃饭也没凑太近,只是偷看了一眼季宛睡觉穿的衣服。
就是格子衫和长裤,梦里的那身完全是自己的幻想。
直到离开这个房间,看不见那两张床,秦霄心里安慰自己:没事,迟早的事,这才又牵起季宛的手,游刃有余地聊起天,开车回了学校。
期末将近各种选修课都开始考试,秦霄报的华尔兹一节都没去上,期末考试这天不得不去露脸。
舞伴基本都是平时上课的时候就定下来了,成对成对考试,秦霄每次都旷课自然是没有舞伴,而整个舞蹈教室里就剩一个人没有舞伴……李旭波。
李旭波望着秦霄,秦霄瞧着李旭波,两个人在满屋子练舞的女生里大眼瞪小眼。
秦霄淡然地走向李旭波,不就是跟男的跳个交谊舞么,为这点事儿挂个选修课不至于。
秦霄:“你会跳?”
李旭波睁大眼睛,语无伦次,“会点,来过几节课。”
考试开始,李旭波伸出手颤颤巍巍环过秦霄,手背虚扶在秦霄腰上,另一只手抬在一边,僵地像个假肢。
秦霄面无表情的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李旭波瞬间深吸一口气,嘴唇翕动,半晌,尴尬的笑了笑。
秦霄眼中毫无波动,抓着李旭波的手就像抓着一只动物的爪子或一株植物的枝叶,感觉没有任何区别。
音乐声起,秦霄抬脚就踩在李旭波的脚上。
李旭波吃痛地闭了一下眼,强颜欢笑,“准!”
“抱歉。”秦霄刚一后退,脚面上一重,甚至有点痛,心里顿时就是一燥,对面的人连声说着对不起,她也不好说什么。
秦霄生疏的转了个圈,看似随意的问。“有段时间没瞧见王仁海了,他在忙什么?”
说到这个李旭波表情不大自然,“他啊,我也不大清楚他在忙啥,他也不给我说。”
“他找我借钱,还借不少,你给他借了么?”秦霄说着,余光瞧着别人是怎么跳的,“听说他女朋友宁婷婷要打胎?”
李旭波撇了撇嘴,往四周看过几眼,声音放小很多,“别借,宁婷婷根本就不是他女朋友。”
“哦?”
再往后李旭波就不说了,顾左右而言他。
秦霄开始有些庆幸是跟男的跳了,这要是和女生跳,自己两分钟踩人家二十多脚……
两个人受刑般跳完一支舞,舞蹈老师咬牙切齿地给他俩打分,“你俩跳的什么东西?”
办公室里,一群男生围着季宛,情绪激动。
“当初我们要找他要钱你非说给他时间,让我们不要催太紧!”
“对啊!现在人跑了,我们找谁要钱?找你么!”
“我们都还是学生,那些钱说多不多,但都是爸妈的血汗钱,必须给个说法!”
季宛被几个男生吼地身子微微发颤,手紧抓着办公桌的桌角。
不明所以的欧明菊坐在办公桌前帮腔,“是啊,你都不清楚这个王仁海的情况,瞎发表什么言论?”
季宛有口难言,望着这一张张平日里有什么事都和颜悦色请求她的嘴脸,张着唇,眸光发颤,“你们几个是跟王仁海一个宿舍的,每个人却都只借给他两三百,为什么?”
此话一出,几个男生都不吱声了。
季宛目光一寒,喊得几乎破音,“还不是因为你们知道王仁海有问题!你们明明知道却看着别的宿舍的人几千几千的借给他钱!你们看着自己的同学往坑里跳!一句话不说!”
欧明菊若有所思地瞧季宛一眼,又瞧瞧那几个男生。
几个男生目光闪躲,绷着脸,半晌,没什么好气的开口,“你跟他最熟,他的事就一点没告诉你?你倒是把自己摘的清。”
“就是,谁都知道你跟王仁海关系好,他欠你的钱你要不要那是你们俩的私事,我们不管,但当初要不是你护着他,我们早问他把钱要回来了,现在他人上哪去了你到告诉我们啊?”
接下来就是怪话连篇,有的话不用开口,只一个神色就说明白了,季宛一句一句听进去,心一寸一寸冷下来。
欧明菊只叫统计金额,别的让他们自己出去解决,即使听到对季宛再过分的言辞,也好像耳旁过去一股风,季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
走廊狭长,两栋楼靠这条通道连通,中间大门打开的时候,一眼能望到很远。
通道处的窗户依次将正午最灿烂的阳光投进来,颇具仪式感交错进整个空间,再远些有教室,有办公室,时而有人来往,时而空无一人,季宛好像一眼望到自己整个大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