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漫步走近季宛。
她说是让秦霄坐,但品茶区有八个座位,季宛坐的位置,除了远处一张仿古美人榻,根本没有能坐下的地方。
季宛随着秦霄的视线搜了一眼周围,好似才发现周围没座位,但并没有从单人沙发上起来去品茶区的意思,仍是勾唇笑着,垂眸意指自己的腿。
秦霄见状,晦暗不明的笑意在眼中深了深,大方走过去,腿一抬跨过季宛的双腿,在她腿上坐下来,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沙发上的人圈住。
大概是季宛想象中的小鸟依人很有出入,季宛蹙了一下眉心,低声嗔怪:“……谁让你这样坐了?”
秦霄眼眸微微睁大,略显无辜:“那怎么坐?”
套房里凉爽安静,秦霄用目光细细描摹这张五年未见的面孔,面前的人也同样细细描摹着她。
日光无声流淌,屋里一片静默,只剩下窗外断断续续的蝉鸣。
季宛看了她一会儿,似是释然了许多,轻叹一口气,伸手环住她的腰,亲昵地将她搂的更近些。
一开口,一如大学给她做班长时循循善诱的亲切口吻,像是毕业五年后两人从未有一刻分离。
“你朋友的父亲和丈夫犯的事儿不归我管,我知道的信息不会比记者更多。”
秦霄这才明白季宛让她听那个电话的用意,季宛大约以为自己会很关心刘炘的家事,来这里见她也是为了刘炘。
“我跟她不熟,我是去酒席上蹭饭的。”秦霄勾唇笑着,实话实说。
腰上的环绕的温软手臂带着几分力度,竟有那么几分审问意味,季宛脸上是了然的神情,“你大老远来锡城……”
秦霄:“卖猪饲料。”
季宛面无表情,但看秦霄的神情不像在开玩笑,嘴角又勾起得体而亲切的浅淡微笑,“怎么忽然对猪感兴趣了呢?”
“锡城有附近几个省最大的养猪场,我家酒厂产生的酒糟可以做猪饲料,这不疫情期间么,节约成本。”秦霄说。
季宛看似没专心听,眉头却不自觉微微蹙起。
疫情一来经济确实受到不小的冲击,很多中小企业都濒临倒闭,但看到秦霄脖子上那套房,季宛眉头微微纾解。
“这样啊。”季宛漫不经心地应着,唇角勾着笑,刷子般的浓睫垂下去,眼神似乎在看一些不该看的地方,音色低婉:“猪吃了不会醉么?”
绵软的手在秦霄身后轻抚,缓缓往上移,在这样燥热的夏季,几乎是一触升温,房间里只有布料婆娑和呼吸发乱的声音。
秦霄喉咙干涩,嗓音微哑,“理论上不会。”
两人近到呼吸相融,季宛的目光缠绕在她唇畔,指尖慢慢划过她耳廓,忽然轻碰耳骨上的银环。
心绪剧烈摇晃,秦霄屏住一口气。
身着庄肃灰西装的女人双眼迷离,显出些与身份极度不符的轻佻,唇角若无若无的笑擦过秦霄脸颊和下巴,嗓音愈发轻不可闻:“秦霄,你变了……畏手畏脚……”
轻声细语里带着笑,听起来像句揶揄。
秦霄早已笑不出来,喉头浮动,没有说话,直到两瓣柔软落在喉咙上,顺着脖颈一路下行……
叶县。
郑宛婷一路火速,连开四个小时车冲到袁栗相亲的饭店门口,嘹亮的急刹车声响彻街道,街上行人以及饭店落地窗旁的客人都向那辆红色路虎看去。
车里艳光四射的大美女摔门出来直奔饭店,灰棕色长发迎风飞扬,小麦色皮肤在阳光下焕发细腻的光泽,霎时间整条街下到十几岁上到七八十的男人全愣着看。
“形婚什么啊!跟谁形婚啊!”郑宛婷进了餐厅骂骂咧咧快步走向袁栗,周围的顾客饭也不吃了,全向她看去。
袁栗惊的睁大眼睛,僵直着身体缓缓站起来,似是如何也想不到,刚才还在和她电话的人就这么出现在面前,“小宛!”
五年多没见,袁栗依旧是一头垂顺的栗色长发,一身素雅,只是整个人清瘦了些,气质中多了些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娴静,有种难以言喻的韵味。一双明亮坚定的眼睛,一眼就能把人定住。
袁栗对面发型精致身材瘦弱的男人站起来,惊慌失措,声音有些尖细:“这谁啊?”
郑宛婷站在袁栗身边,嫌弃地打量了男人一眼,毫不留情:“你是0吧?”
说完歪着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袁栗,“哪怕是个1呢?”
“小宛!”袁栗眉心紧蹙,用眼神示意她别说了。男人气急败坏,叉着腰,“你再说一句我扇你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