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疑惑的看着秦霄的举动, 目光再次落在花束上, 这才看到了其他人笔迹的卡片。
【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秦霄开口淡声道:“班长这四年辛苦了。”
清风拂过操场,蓝天草地, 一件件学士袍在风中鼓动。
季宛学士帽下长发纷扰, 眼中的动容渐渐褪去,视线望着秦霄身后,眼中一痛。
秦霄猜到季宛在看什么,郑宛婷闹着想看秦霄穿学士服, 秦霄就她把带学校来了,这会儿估计在车里坐不住下来转。
秦霄给完花就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季宛的声音歇斯底里的从身后传来。
“秦霄!这辈子别再让我看见你!”
沙哑的哭腔,几近破音, 听上去有滔天大仇似的,不用说也知道这声音会引来多少人侧目。
七班和其他班的人全惊呆了, 都驻足看着这场面,操场上为之一静。
秦霄茫然地回头看。
毕业典礼, 大学生涯的句号,是季宛就在众目睽睽之中长久注视着秦霄,泪眼里灼烧着熊熊火焰,连同整个画面一角燃烧卷翘起来,整本记忆化作一场火星飞舞的灰烬。
……
太阳升起又落下,办公室光影变幻,桌上的鲜花枯萎了又换上新鲜的。
秦霄的生活像就此摁下快进键,每天上车又下车,不断开往下一个目的地,又似乎没有目的地。
又接触过不少女孩,愈发能游刃有余地沉迷和抽身。时间宛如一条河流从心口淌过,时急时缓,什么也不曾留下或带走。
再之后秦霄收到闫金萱发来的照片,是符景焕参加季宛家宴,秦霄从自己列表里找出早已变成单向好友的季宛。
天各一方的两个人,似乎只剩这一缕游丝牵扯。
心底有个声音终于轻叹道:
再见,季宛。
拇指摁下了删除键。
-
五年后。
锡城。
黑色七座沃尔沃行驶在阳光灼烈的郊区土路上,旁边有大型运渣车经过,黄土飞扬。
车里空调凉爽,空气里有薄荷混合龙涎香的气味,冰凉中带着厚重沉稳的韵味。
美貌干练的助理用手机查看锡城的酒店,语速极快。
“秦总,明天下午七点巨星引擎颁奖仪式因为熙城的疫情原因取消了,您中午是否需要在锡城休息一下?”
秦霄开腿仰头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刘海微掩眉目,过肩发扎成低马尾,几缕长发从脖颈蜿蜒进领口,灰白色蛇纹衬衫微敞,露出颈间设计简约的HarryWinston项链,与耳骨上的银环一同闪耀着冷白的光。
唇瓣微启,音色像湖泊中的冰川融水,安稳而清冷,“不用。”
助理立即安静,放下手机。
车辆继续行驶,出郊区进了城。锡城的盛夏,温度比熙城还要高上几度,正午沥青路面上打个鸡蛋都能烫熟。
“滴滴!”
有人冲他们鸣笛,接着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姐姐!”
是郑宛婷的声音,秦霄侧目看向窗外,郑宛婷开着一辆红色路虎,降下玻璃朝她喊。
毕业后第二年,郑宛婷被秦霄家里发现,两人好聚好散,郑宛婷开始直播带货赚钱。
之后全国爆发重疫情,秦霄创办无舟mcn,签下郑宛婷和三十多个网红直播卖货,各自封在家里时也都赚的盆满钵满。
两辆车靠边一前一后停下,郑宛婷立即下车跑过来。
脚踩罗马靴,只到大腿的牛仔短裙搭牛仔吊带,灰棕色长发偏分,发顶蓬松,皮肤五官经过这些年各种微调和医美,精致到像女明星,露出的小麦色皮肤在太阳下焕发健康灿烂的光。
秦霄懒散地从车上下来,打一把白顶黑胶遮阳伞靠在车旁,眼中含笑,“怎么这时候回家了?”
郑宛婷迎上来亲昵地抱了秦霄一下,“我老姐结婚!今天婚宴。你呢,怎么忽然来锡城了?”
秦霄:“找几个收酒糟的长期客户。”
郑宛婷难以置信:“这点小事你随便派个人来不就完了,这么热的天。”
秦霄笑了笑,“酒厂毕竟是家里的,我来显得重视。”
郑宛婷将信将疑地应了声,“那你这就回去啦?跟我一块去混个饭呗!”说着就挽住秦霄的胳膊,“我老姐之前还提你呢,说你是我大贵人要好好感谢你,我给了好多份子钱,你去帮我吃回来!”
两个人因为疫情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秦霄答应下来,让公司的人先走,自己坐上郑宛婷的车。
秦霄已经忘了郑宛婷她表姐叫什么名字,就记得跟自己长得像,初见时开车那风格也记得。
而郑宛婷开车也没好到哪去,眼前的无事牌车挂动不动强烈晃动,秦霄难免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