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块正极相对的磁铁, 磁场相斥,无论如何也无法接近。
于是秦霄含笑看了季宛一会儿, 起身离开,头也没回。
原本就低到尘埃里的哭声被房门隔绝,让人一丝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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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英国已经入秋,街头艺人吹奏萨克斯,旋律同雨中的风一样清冷。肥胖的白鸽穿梭在雨雾中,落在圣保罗大教堂的穹顶俯瞰。
伦敦桥横跨泰晤士河,伊丽莎白塔和千禧之轮隔岸相望,两岸沧桑的古建筑和现代化高楼大厦穿插,巷道阡陌交通,布满整座城市。
秦霄跟方俞宁住同一栋公寓式酒店,刚好是隔壁,其他同行的人要么去住短租公寓,要么住民宿,就她俩最烧钱。
并不繁忙的课业,大块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慢节奏生活,秦霄愈发觉得这里适合躺平。
不同于方俞宁会去各景点打卡,秦霄有时候可以在公园里看一下午兔子和松鼠,有时候漫无目的坐双层巴士四处游荡,看警察骑马在街上巡逻,马屎拉的很大。
“秦霄你下来吧!哎呀你别摔着了!”方俞宁立在卧室一角,无奈地望着秦霄。
秦霄手举衣架,颤颤巍巍地站在椅子上,对方俞宁的哀嚎充耳不闻,跟那窗帘顶的蜘蛛较上了劲,一番要决一死战的架势。
“啪!”衣架又挥过去一次,蜘蛛只是往左边一荡,还□□在网上,几条腿乱动着,不知道要伺机做什么。
方俞宁看的提心吊胆,“真的,我已经不在乎那个蜘蛛了。”
“啪!”又是一挥,这回好像打到了蜘蛛丝,那只多眼多毛的黑色生物就这么被甩出去,直接掉在方俞宁穿短裤露出的大腿上,并张牙舞爪地努力扒紧。
“啊!!!”
“秦霄我他妈杀了你!!”
屋里一阵尖叫和混乱,秦霄戴上方俞宁骑马用的手套,从方俞宁大腿上揪住一只蜘蛛脚,将其请出大门。
快要昏过去的方俞宁回洗手间把大腿洗了五遍,从浴室出来时,秦霄已经回去了。
方俞宁敲开门就看见秦霄屋子里窗帘都没拉开,也不开灯,一片灰暗。
方俞宁把从粤菜馆打包的烧鸭放在餐桌上,径自去把窗帘完全拉开。
整面玻璃墙透进阳光,原本晦暗的客厅一下子变得明亮,全屋定制的实木家具,大理石雕花壁炉,巨幅油画,羊毛地毯,全部恢复本来光泽。
秦霄瘫在沙发上看剧,打算把剩下十几分钟看完再吃。
“我感觉你这回出来跟把魂儿丢国内了似的,一点活力也没。”方俞宁过来直接坐在秦霄腿上,展开手掌在秦霄太阳穴和头皮摁揉起来。
力度刚好,秦霄把手机随手放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安然享受。
摁了有一会儿,秦霄觉得方俞宁也差不多该累了,睁开眼笑着说,“手艺不错。”
方俞宁美目微眯,笑得别有深意,“那是。”
身上接连传来温热柔软的触碰,秦霄从腰后捉出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抱歉,没心情。”
方俞宁瞅了一眼秦霄的神情,似是将信将疑,不死心地趴在秦霄身上,轻吻落在秦霄的耳畔,暖流吹入耳廓,“那就躺展,好好做枕头公主。”
“咕噜。”
有谁的肚子隐隐叫了一声。
两个人同时一顿。
方俞宁刚在外面吃过饭,不会是她,秦霄打趣方俞宁,“你忍心吗?”
方俞宁瞧着秦霄的表情,秦霄还真是一点兴致都没,方俞宁眼里说不上是什么眼神,有些复杂,轻声问:“废掉啦?”
秦霄点头。
方俞宁长叹一口气,从秦霄身上下来,“可以理解,真的,谁还没爱过几个直女。缓缓吧。”轻轻拍了拍秦霄的肩,去门口换了鞋离开了。
手机震了两下,秦霄拿起来一看。
闫金萱:【那个是不是你朋友,我好像在宿舍门口见过?】
闫金萱:【图片】
照片上季宛和符景焕在一架教学用的直升飞机旁聊天,符景焕帮季宛拿着包。
秦霄的目光快要把屏幕洞穿。
闫金萱:【这我们系男神,真有对象了么?她到底是不是啊,你能不能帮忙问问。】
生活可能是个战争贩子,给过人打击之后偶尔回头看看,没死透再来一锤,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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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秦霄‘废了’,方俞宁转头就找了个金发碧眼高挑火辣的美女,两人每天出双入对。
美女是马场的教练,平时的工作是教小朋友骑马,方俞宁不是小朋友,不能一直在旁边,于是叫朋友一起到马场玩,还把在酒店躺尸的秦霄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