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觉交代完就去看其他病人，随后又跟着刘主任接连做了两台手术，忙完已经接近下班时间。
走到科室时，赵天乐拉着她手小声说话：“64床的家属来了，正在吵架。”
方梦觉抬脚往病房走：“我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眼前飞来白色物品，方梦觉下意识地偏头躲开，白色物品面前飞过。
随着“啪”地脆响，物品落地，是只陶瓷杯，碎成几块。
方梦觉暗道好险，差点被砸中。
随即耳边传来怒骂声：“除非我死了，不然休想让我同意！！”
说话的是64床病人，她怒指着床边的人：“你给我滚！！”
那人背对着方梦觉，看背影像是年轻女人，打扮得很时尚，波浪卷，修身牛仔裤配高筒皮靴，她不甘示弱地冷哼：“走就走，我巴不得你快点死。”
说完就转身，方梦觉看清她的面容，化着浓妆，从身边经过时，留下—阵香水味。
病床上的女人气得全身发抖，干眼瞪着她的离开。
医院里经常出现生死，最能体现人心，也最能看清人心。方梦觉对于这种家庭戏码不感兴趣，她走到病床，拿听诊器检查病人的心肺：“你好，请深呼吸一下。”
见到方梦觉，女人怒气稍微平息了些，配合她的动作：“抱歉医生，刚才差点砸到你。”
“没事，你好好休息，”方梦觉取下耳挂，替她盖好被子，又帮忙把地上的东西捡起后离开。
走出来时，赵天乐正在打扫瓷杯碎片，她往里头看了眼，朝着方梦觉说道：“方医生，家属是不是很难沟通。”
方梦觉点了下头：“是有点。”
两人一同往护士站走，赵天乐也顺便替她介绍情况：“那位年轻女人是她女儿，女儿要结婚，想卖掉老家的房子在城里买房，当妈的不同意，越闹越大，变成现在这样，水火不容的。”
方梦觉问：“病人家属只有女儿？”
赵天乐点头：“对，单亲家庭，一直是母女俩生活。”
两人聊了会，方梦觉被刘主任喊去了办公室，他指着电脑上的CT图，开门见山：“64床病人的情况有点严重。”
方梦觉确认了病人名字，盯着屏幕看，良久，她缓缓道：“已经扩散了。”
刘主任叹了口气：“明天联系肿瘤科，再做一次穿刺，看最终结果。”
方梦觉点头，下班时她路过那间病房，病人和陪护们在看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相声，大伙时不时发笑。
这些普通寻常的时光，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生命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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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梦觉今天没加班，走之前在科室四处扫了遍，确定没有熟悉的身影，她拿出手机，也没新的私发消息。
她打开微信，点进许惟清的对话框，边走边打字：【不是说好等我下班去买东西？】
准备发送时又全部删掉，换了一句话：【买什么？】
再删，继续编辑：【你人在哪？】
【我下班了。】
来来回回删了好几次，最后她收起手机，什么也没发送。
昨晚那事，一想到还是觉得尴尬，方梦觉暂时不太想面对许惟清。
可他在某些方面，天生与她作对。
刚走到医院门口，两人碰了正着，许惟清一脸笑：“方夏九，今天挺早啊。”
看他笑得那么欢，方梦觉忍不住想揍两拳。
她没说话，绕过他继续走。
身旁人来人往，许惟清在她后头喊：“我说你脸皮别那么薄，不就亲.....”
方梦觉立即回头，出声打断：“你要买什么？”
许惟清眼底全是笑，朝着—旁扬下巴：“上车。”
方梦觉坐在副驾上，脸朝着窗外，—声不吭，许惟清心情似乎还不错，点开音乐开始放。
红绿灯时，许惟清指尖轻叩方向盘，慢悠悠地开口：“方夏九，明明是我吃了亏，你怎么也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方梦觉瞪了他一眼：“你哪吃亏了？”
“我怎么不吃亏，醉了酒没意识，被你偷袭。”
许惟清知道她脸皮薄，没继续用敏感词。
“你是装醉，”方梦觉据理力争：“ 明明意识很清醒，有这演技怎么不去演戏。”
许惟清抓住她的漏洞：“我意识清醒，但我没偷袭啊，是你偷袭我，我是被动的一方。”
方梦觉一时被堵住，和他耍嘴皮子：“你要是不装醉，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
许惟清诶了一声：“我们要就事论事，是你情不自禁，跟我醉不醉没关系。”
方梦觉才不跟他就事论事：“我们要从源头解决问题，所有责任全部在你身上。”
“你这挺会甩锅，”许惟清看了她一眼，假装往她那边倾身：“那我要偷袭回来才划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