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上拿着这本得之不易的《手册》,那些刻薄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甚至还有人顶着曾飞宇的压力,为她们说了句好话:“宇哥,那些女学子其实心肠挺好的。”
观察曾飞宇的表情不像是要生气的模样,其他人也小声开了口:
“平常有什么事,她们也都会帮把手。”
“说起来,我上次有事没来得及打扫卫生,就是李春花帮我干的。”
“我的饭量大,午餐总会不够吃,还是春苗她们把自己的午餐分我一部分这几日才吃得饱。”……
曾飞宇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扯了扯嘴角。
他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本以为同在一个阵营的兄弟们已经渐渐和那些女学子们有了联系,看样子还慢慢被攻陷在了她们的糖衣炮弹里。
其实在这一个月有余的共同学堂生活中,曾飞宇虽对女子上学堂还尚存抵制心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
自然到好像学堂本该就是这样的,关于以前学堂生活的记忆已经在慢慢淡化远去。
“哎!”
曾飞宇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于一直坚持的信念,他好似也有些动摇了。
他这一叹气倒把其他几人吓得不轻,他们看了看神情莫名的曾飞宇,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手上拿着的《手册》。
最终几个人带着哭腔道:“宇哥你别叹气啊,我们把这本书还回去就是了。”
曾飞宇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们一眼:“还回去?还回去你们再给我买一本回来?还是你们不想通过实践课了?”
他撇了撇嘴,话中带着认命的语气,“既然好不容易借到了,那就都给我仔细看,二班都已经开始砍花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听曾飞宇这意思是不怪他们了,哥几个又喜笑颜开起来:“好的宇哥,我们一定好好看,不给你拖后腿!”
.
“砍花”这一步骤听起来复杂,但真正去做了,也不过就是在菇木上砍几刀的事儿。
第一次接触实践课,众学子们虽然战战兢兢的不敢乱下斧头,可第三道工序的实施迫在眉睫。
做了未必会成功,但不做一定会失败。
在对照着《手册》指导的情况下,迎着众人急切的目光,大牛咬咬牙,劈下了斧子。
万事开头难,第一道切口劈下了,接下来的几道都不算事儿。
“砍花”结束后,紧接着的就是第四道工序——“遮衣”。
所谓“遮衣”,就是将砍好花的菇木用树叶覆盖。
覆盖的要点谨记三个原则:先粗后细;厚薄适中;遮阳通风。
目的是使菇木保持水分,致其发菌。
关于“砍花法”各步骤的要点,在《菌菇识别手册》上都写得明明白白,只需要严格遵循上面的做法,等待秋冬季节菇木“倡花”应该不算难事儿。
让学堂学子们发愁了大半个月的实践课引起的热烈反响慢慢平静下来,近半个月过去,下一次月度考核逐渐临近,学子们也将重心重新转移到了学业上。
学堂的生活逐渐平静下来,《二十种菌菇识别手册》在边关的热度却不降反升。
清风书舍门前,可谓是人山人海,一派热闹景象。百姓们肩挨肩,脚踩脚,都想多看那本《手册》两眼。
学子们年纪小,还不懂学会辨识菌菇有多大的好处,可他们知道啊。
现在正是上山采菌菇的好时候,采回来的量大了,拿去集市上售卖,就是一笔不小的进账;若是没采多少,自己在家中煮上一锅,吃进嘴里那滋味也是嫩滑鲜美得很呐。
对于《菌菇识别手册》在边关的售卖情况如何,盛玉并不担心,在查看完崔老板呈交上来的账目报表后,她随手放于一旁。
问站在一侧的枝儿:“现在学堂内的情况如何?”
枝儿回答的语气比之上一次要欢快许多:“二班还是和从前一样,陈山陈荷兄妹俩作为男女学子的领头人,他们班也吵不起来。不过一班,我看好像要有破冰的趋势了。”
盛玉“嗯”了一声,对此并不感觉意外。
她所想的外力助力,便是将男女学子绑在同一条船上,好在他们都是有集体荣誉感的好孩子。
解决完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
这还得从谢司半年前带着两车土豆前往并州说起。
一车半的土豆在平城展开的贸易很是顺利,高额出售的价格也让他们成功积累起了一笔不菲的启动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