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也不能代表什么吧,可能只是朋友间的礼貌和关怀呢?”
张允菲发出了很不屑的一声鼻音,反问道:“那送什么不行?送红玫瑰?”
温静语沉默。
她在心里嘀咕,金小玫瑰,和红玫瑰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跟张允菲这个情况肯定不一样。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问的是感情,张允菲以为她指的是花,爽快答道:“我熬成玫瑰花酱了,泡水挺好喝的。”
温静语:“……”
沿着博览道继续走,从会展中心回家只要十五分钟,晚上九点多,太源街的集市早已收摊,楼下花店居然还在营业。
看店的是个老伯,此刻正在打扫卫生,手里捏着一把废弃的包装纸,收集起来准备装袋。
温静语盯着“春园花店”几个字,抬步走了进去。
“小姐买花吗?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先看看。”
“好,你随意看咯,马上要收工了,便宜给你。”
温静语粗略扫了一圈,目光落在那一片橙色的玫瑰花上。
和普通玫瑰不一样,这种花的个头更小,一个枝干上有好几朵花苞,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品种应该叫多头玫瑰。
“请问。”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哪种花比较适合送朋友?”
和料想中的不一样,老伯并没有马上给她做推荐,而是继续着手里的活,不紧不慢道:“只要看着喜欢,其实送什么都好。”
“不是每种花都有不同的花语吗?”
老伯倒也是个实在人,笑道:“那也是人想出来的,怎么说都行,最重要的是心意,看见漂亮的花,谁都会开心嘛,你说对不对?”
这一番解释让温静语的心境豁然开朗,都怪张允菲那通电话,让她过于敏感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老伯问。
温静语指了指其中一束金小玫瑰,笑道:“就这个吧。”
……
一周过去,再保养得当的鲜切花也失尽了水分。
温静语准备换花材的那天,某人来了电话。
周容晔挑的好时机,一天的排练结束之后,温静语正打算去湾仔街市逛逛,刚走到门口,他的号码就呼了进来。
“喂,周先生。”
“温老师,今晚有空吗?”
温静语没什么特别安排,自然地回了句“有”。
周容晔停顿了几秒,直言道:“上次错过的晚餐,今天可以继续吗?”
“好啊。”温静语也很爽快,“只是,你确定要吃我做的吗?”
“确定。”他回答得不假思索。
街市门口熙熙攘攘,进出的人要么拎着购物袋,要么拖着轻便的小推车,只有温静语还两手空空。
她盯着入口处的台阶,问道:“我不了解你的口味,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我可以试着做一做。”
电话那端的人还没开口,她又立刻补充:“不准说‘随便’,这是最难做的菜。”
周容晔闷笑,然后清了清嗓。
“就吃面吧。”
既然是请客吃饭,那就算是汤面也不能潦草应付,温静语买了一堆海鲜和筒骨,抓紧时间回家先把底汤熬出来。
公寓的厨房是西式标准,并且不设明火,电磁炉没法用砂锅煲汤,她想了个迂回的办法,转用电饭煲焖煮。
当指示灯跳到保温档的时候,门铃也响了。
周容晔结束会议就赶了过来,一身西装还没来得及换下,要不是手里拎着两箱淡雪草莓,这副打扮倒真像要出席什么重要晚宴。
温静语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将人迎进了门。
奶白的草莓泛着淡粉色的光泽,瞧着新鲜诱人。
她心血来潮,念着草莓的港译词语,只是发音不太标准,周容晔耐心纠正道:“士多啤梨。”
他吐字清晰,还放慢了语速,温静语很快就领悟了,跟着复述了一遍。
“温老师,你真的很有语言天赋。”
“公寓管家不太会说普通话,跟她交流的时候学习了不少。”
温静语倒了一杯水,周容晔道谢后接过,顺口调侃:“那看来我这个粤语老师已经被人顶替了。”
“没有,我还是很需要你的。”
她嘴快,说出这话的同时并没有察觉到不妥,直到周容晔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他点点头:“那就好。”
温静语尴尬得想钻地缝,干笑两声转头就去了厨房。
周容晔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挂在了餐椅上,又卷起衬衫袖口,露出一截清晰腕骨。
“需要我帮忙吗?”
温静语猜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边切着青菜边回应:“不用,马上可以开餐了,等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