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
温静语扬了扬眼尾,语气带点故意:“是吗?我好像从来没对你提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摇曳烛光下,周容晔眼底的情绪浮浮沉沉,可是他的表情却没有半丝紧张或者不自在。
绕来绕去,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你觉得呢?”
都点到这里了,温静语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淡定,于是放下啤酒罐,折身去了趟客厅,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什么。
“这是你要的东西。”
周容晔伸手去接,结果除了他要的那个银色U盘,手心里还躺着一枚金属徽章。
“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多拿了一样东西。”
话虽然这么说着,可在温静语的眼里找不到丝毫歉疚,她用一种探究且渴望的目光盯着周容晔。
“周周,你去过柏林,你在柏林见过我,对吗?”
证据就摆在眼前,周容晔没法否认,他弯了弯唇,很轻地“嗯”了一声。
“是在这场演奏会上见到的吗?”温静语心里有很多疑问,“你上次问我还记不记得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说过话?”
“说过。”
温静语彻底震惊:“那我为什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容晔将双手枕在脑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那得问你了。”
温静语坐回躺椅上,冥思苦想了好一阵。
毕竟过去这么些年,与那天有关的记忆都变成了片段式的,她确实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周容晔搭过话。
这么大个帅哥,她不该没有印象。
自我斗争过后,温静语突然举起桌上的啤酒罐。
“周老板大人有大量,稍微提点一下,我以酒谢罪。”
说着她还真打算将那罐酒一饮而尽,周容晔立刻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顺势将人拉到自己身旁,再牢牢摁在腿上。
温静语趁机勾住他的脖子,放软了声音:“周周,我真的想听,你从头说好不好。”
看周容晔的眼神就知道他妥协了。
“当时铂宇在海外有业务,柏林的项目刚接手,所以我在那儿也住了小半个月,演奏会的邀请函是合作方的负责人给我的,他是个正宗的交响乐迷,盛情难却,我就应下了。”
“所以你以前不爱听交响乐?”
“也不是不爱听,就是没什么研究,但你们那场一百二十周年的演出确实不同凡响,现场氛围也好。”
温静语一想到他当时就坐在台下,还是觉得神奇。
“你在台下看见我了吗?我那会儿还不是首席。”
“看见了。”周容晔眸光微动,“整个乐团,你是唯一一张亚洲面孔。”
“就因为我是亚洲人?”温静语皱了皱眉,“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看我?”
周容晔笑而不语。
温静语不知道的是,他盯着她看完了整场演出,整整四个小时,他居然觉得时长仓促。
“当时我也分不清小提琴和中提琴,觉得你拉得挺好的,后来问了别人才知道,你手里的是中提琴。”
“那我们是怎么说上话的?”
“演奏会结束我并没有马上走,合作方负责人和你们乐团的音乐总监是旧识,留下来聊了很久。”
然后周容晔看了她一眼:“等我出剧院的时候,看到某人蹲在角落痛哭。”
温静语愣住了。
周容晔观察着她的反应,继续道:“我当时不知道你怎么了,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回事,三月份的柏林挺冷的,我就站那儿看你哭了十多分钟,等你差不多了我才过去,因为不知道你是不是中国人,所以用英文打的招呼。”
“你等等……”
听了他这些话,温静语脑海中的画面突然像点连线一样串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感涌上心头。
“不对,你还是继续说吧,我怕我的记忆有出入。”
她的表情很认真,周容晔笑了笑又继续,
“我给了你一块手帕擦眼泪,你说被你弄脏了,到时候洗好再还我。”周容晔顿了顿,“我本来想说不用还,但还是没说出口,后来给了你一张私人名片。”
说到这儿,他突然加重了语气:“结果你根本没有联系我。”
至此,温静语的记忆算是被完全唤醒了。
当时她眼睛都哭肿了,根本没注意到是谁给她递的手帕,接过来之后抹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没好意思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