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给周容晔添麻烦,但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
“我确实认识周家的人。”说着温静语朝一直不作声的樊子欣看了一眼,“听您的口吻, 跟周先生应该相识, 如果真好奇我们的关系, 不如直接去问他本人。”
祝文荟哂笑:“你当我是傻的吗,他们夫妻俩在国外, 他偷摸在本地养个女人, 我直接去问他就会如实承认?”
温静语也不恼, 从容应道:“您在演艺圈多年, 应当深刻理解‘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泼脏水容易,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一张嘴就随意给别人扣上莫须有的帽子, 我看您那‘德艺双馨’的人设怕是很难立住。”
祝文荟没想到她会正面反击,一时失了面子,恼怒道:“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证明你和周启文没有那层关系。”
温静语听完不怒反笑:“凭什么要我给证据, 难道这种事不是谁主张谁举证吗?”
“你!”祝文荟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真是牙尖嘴利!”
“文荟姐, 气坏身子不值得。”
樊子欣见局势不对,终于肯说话了,她哄着祝文荟别计较, 让她先上车。
温静语冷笑,这下倒不装哑巴了。
她无意和两个戏精多做纠缠, 转身就要走人。
而那头樊子欣将祝文荟送上车后,立刻喊住了温静语:“你等等!”
她穿了高跟鞋, 连走带跑的瞧着有些不太稳,温静语突然止住脚步的时候,她差点撞上人家的背。
“你又有何贵干?”
樊子欣踩着高跟鞋才勉强与温静语持平视线,她扯了扯身上的套裙,微仰起下巴,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带足气场。
但这在温静语的眼里就是虚张声势。
“我知道你跟周容晔在一起了。”
樊子欣的语气里藏着不甘,周皓茵早在私人IG账号上晒过这两人的合照,好像生怕她看不到似的,还刻意手滑标记她。
“所以呢?”
“所以我刚刚就是故意不替你解释的。”
温静语轻笑一声,斜睨她:“你还挺诚实。”
到底是年纪小,樊子欣看她这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情绪很快就掖不住了。
“我就是不懂,凭什么是你?”她泫然欲泣,“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为了他不惜和家里闹翻也要跑去新加坡上学,你又为他牺牲过什么呢?这不公平。”
“如果你要用牺牲多少来衡量一段感情,那就不可能有公平。”
“可是你懂他吗?你根本就没有我了解他。”樊子欣擦了擦眼角的泪,“他刚创立铂宇的时候没倚仗周家半分,拉投资见客户,没完没了的酒局,多少次醉倒都是我送药过去的,他不喜欢苹果,不吃河里的鱼,最讨厌绿色,这些你都知道吗……”
樊子欣滔滔不绝地说着有关于周容晔的一切,很多都是温静语未曾听闻甚至没想着要去了解的事情。
她看似处在弱势,却以一种高姿态向温静语展示着她没见过的周容晔。
好像在无时无刻提醒着温静语,周容晔过去的人生中并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她也永远不可能参与进去,那些鲜为人知的细节都要通过另一个女人的诉说才能获知。
他们再相爱,那段空白也不可能弥补得了。温静语表面淡定从容,内心却因为这些话产生了剧烈震动。
那是一种陌生但是强烈的情绪,从最深处冒出来,张牙舞爪地挥舞着触角,爬过身体的四肢百骸,连带着控制不住的烦闷和怒意,像燎原之火一样将她里里外外烧了个透彻。
同时她又觉得难过和悲哀好似潮水一样涌上来,将燃烧过的地方通通浇灭,剩下一堆灰烬和废墟。
温静语到此刻才明白,这种感觉叫做妒忌。
发疯一样的妒忌。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和周容晔求证,光是樊子欣这些似是而非的片面之词都能对她造成冲击。
过去就算梁肖寒换女友换得再勤,温静语也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她以为自己一直都会是这样,可以将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谁知现在,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妒火中烧,心神恍惚。
原来她对周容晔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丢盔弃甲,直指腹地。
“樊子欣。”
被叫到名字的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被温静语突然出声打断,她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迷茫。
温静语毫不偏移地盯着她,语气沉冷,字字清晰。
“他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
薄暮冥冥,昼夜交替。
温静语回到湾仔的时候天色已晚,周容晔的司机把撒手没捎了过来,正在五座楼下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