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时氏重回正轨的时候,景希的举报摧垮了时氏的根基。
后面发生的一些事,让时家成为焰城的一缕烟。
她和养父一起入狱。
再回来,景家正发展得如日中天。
而她仿佛生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很多次见了熟人都要绕路走。
后来脸皮厚了,也知道这些事其实没什么所谓。
比起养父在狱里受苦,别人的几句嘲讽也算不了什么。
时妍回忆完,正看到洒落在床畔的清冷月光,有片刻恍惚。
她好像被月光冰凉的质感刺激到了,盯着某个斑点发怔。
然后,她想起周焕问她的那个问题。
这算苦衷吗?
时妍脑回路有点卡壳,在心里回答了自己这个问题。
不算。
她就是利用了傅卓弋,还骗他她很爱他。
所以现在傅卓弋和景希在一起,拒绝她,厌恶她,玩弄她,她好像真没什么发火的资格。
时妍倒在床上,几乎麻木地看向被黑暗笼罩的天花板。
她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几乎自虐地一遍遍回放傅卓弋刚才说的话。
一个小时后,她疲累地睡着。
但梦里,六年前温柔的傅卓弋和现在冷漠的傅卓弋纠缠在一起,时妍被折磨得冷汗不止。
-
焰城。
傅卓弋结束和景长安的客套,回到栖梧苑。
晚上景长安的敲打,傅卓弋现在已经记不清晰。
他只记得喝了很多酒,景希坐在他旁边劝,但他没听。
就算是和时妍在一起的那些年,知道景长安和时妍的关系。
他也从未喊过他爸。
今天也不例外。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时妍打给他的那通电话,扰乱他的心神,傅卓弋对景希和景长安的厌恶,在刚才他开口谈京西那片地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揉了揉眉心,扯开领带,往床上躺的时候。
一双骨节纤细温热的手突然抚上他的脸。
傅卓弋睁开眼,只一瞬的惊滞,而后果断地推开这双手。
他坐直身体,黢黑深邃的眼眸如泡在酒里,晕染着几分醉意。
可当景希以为他醉了,想对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又异常清明地锁住她的视线。
景希酒席上也喝了不少,现在双脸酡红。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肩上穿的披肩已经解下,露出奶白的低胸吊带。
第40章 回来了?
她皮肤也很白,锁骨也漂亮,也许是遗传了景长安的外貌,晕黄的灯光下,她侧脸的轮廓,和时妍有五分相似。
但傅卓弋还没到醉的地步,恍惚只是一瞬,他就礼貌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怎么在这?”
他语气清冷,就好像她正站在海边,刺骨的海风肆无忌惮地吹向她。
景希有种被喜欢的人拒绝的羞耻感。
她不由自主地想象,时妍当年和傅卓弋在一起,他也是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吗?
“卓弋,我觉得正常的恋人,不该像我们这样的。”
景希坐在床畔,往他的身边挪动了一下。
两人差点要腿碰腿的程度。
“那是什么样的?”
他声音缥缈。
景希亲向他的脸颊,傅卓弋没有躲开。
再吻向他的薄唇,手指去拨弄他半敞的衣领。
“应该是这样……”
可当她擦上傅卓弋唇角的前一秒,傅卓弋先一步推开她。
景希扑了个空,上身陷入松软的被子里。
“你醉了,回去吧。”
傅卓弋起身,没给她任何反悔的余地,直接进了浴室。
听到浴室里水声响起,景希全身僵硬,像被钢钉钉在原地。
大概没有一个女人拒绝求欢后,还能笑得出来。
她几乎是立刻,穿上披肩,冲出栖梧苑。
-
“我磕的这对CP终于要成了!”
时妍刚推开湄氛店门,听见两位女店员聊得正投机。
手机屏幕上还在播放视频,时妍看向屏幕,胸口顿时一阵澎湃浪涌。
“这男的是谁,太帅了吧!这个小提琴家我认识,这几年经常上电视,我妈很喜欢她。”
“我欧巴你都不认识,咱们市最大的商城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
“就是他开的!”
“这么有钱?”
“对啊,郎才女貌,我磕他们好久了,去年小提琴演奏会上,傅先生帮景小姐提裙摆,我差点甜哭了。”
“我看不像吧,这傅先生好像也没那么喜欢景小姐,眼神交流很敷衍。”
“你懂什么,我欧巴走禁欲风的。”
……
小门磕得响了些,蒋轻音和苏悦立马止住话声,吐吐舌头。
“今天店长心情不好?”
“不太清楚,快工作吧,工作。”
时妍倚在办公桌前,平息了好久,才从方才的余忿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