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拦,只是男人犀利幽冷颇具压迫性的目光一投落,竖立的反骨便按下了一半。
门被旁若无人地推开,又在她面前关上。
时妍夜里浑身冒汗。
病来如山倒可能就是这样,以前并不经常生病的体格,因为今天下水来势汹汹。
“时小姐忧思过多,又太过劳累,还是需要静养。”
“知道了,你先出去。”
他的声音里,包裹的情绪异常复杂。
第195章 放手
时妍在梦里挣扎,仿佛置身孤岛翻来覆去,冰冷滞闷的海水上涌,压得她喘不上气。
“热……”
她清浅地嘟囔,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傅卓弋凑近了才听见。
空调是不能开的,只能给窗户开几道小缝。
凉丝丝的风钻进来,缓解了滚烫的呼吸。
医生进来给她敷了退烧贴,叮嘱道:“今晚烧退不了转去医院。”
“还有这是时小姐工作的地方吧?”
傅卓弋虽然面无表情,医生还是读出了什么。
“这几天静养,有什么完全好了再说。”
傅征在门口等候多时,医生一出房间,他就迎了上去,“我这位姐姐没事吧?”
“旧识?”
“是是是,你快说到底怎样?”
“我是寰祁的医生,没必要跟你说。”
“你不就是过不去宋予年的坎吗?”傅征呵笑一声,“宋予年走了,你们一两个都针对我。”
“懒得跟你说。”
女医生收拾了医药箱去自己的休息室。
时妍次日迷迷糊糊醒了,嗓子干得冒烟,眼皮也似顶着几个千斤顶,一呼吸就发现流通的空气被堵住了。
“醒了?”
时妍半坐直身体,看向门口颀长的身影。
傅卓弋,短短几周没见,他身上的气质更冷漠疏离了。
她皱起眉头,不爽道:“你怎么在这?”
“你今天不用拍戏了。”
他没回答,直接下命令道。
“凭什么?”
“拍场戏连身体都顾不上,没人替你收尸。”
时妍火大,“不需要你替我收。”
“那你想谁?周泠吗?他自己都自顾不暇。”
时妍红了眼圈,厉声怒喝,“你闭嘴!”
他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呼吸也急促起来,短暂僵持之后,门被从外面阖上。
时妍扭过头对着窗户,窗外天明,像一锅熬得奶白浓稠的鱼汤,她似乎还能嗅到那股香气……但随即,又飞快摇头,头气得一阵阵发晕。
真是疯了。
她胡思乱想什么。
可等她睡着了再度醒来,却发现,床头真有一份鱼汤,小巧可爱的汤盅,也不是店里粗糙的包装,显然是有人熬好了带过来的。
“笃笃——”
门口一位生面孔的阿姨。
“傅先生让我过来。”
与其说是照顾时妍,不如说是软禁她。
“傅先生说时小姐还是少接触这些电子产品,时小姐身体不好,要多休息。”
手机上最后一个字刚刚打完,时妍皱了皱眉,“傅先生管得还真多。”
“傅先生……”
时妍闻言抬眸,傅卓弋就站在门口,冰凉犀利的眼神仿佛带着质感砸落在她身上,他抬手招呼阿姨。
“你先出去。”
门吱嘎在身后阖上。
“我有话和你谈。”
“如果是你和我的事,那还是算了。”
时妍侧过头去,苍白的侧脸写满排斥。
她杏眼半阖,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她眼眸里的红血丝。
“你是怕在你和景希的事上,我偏袒她?”一句话,仿佛戳中时妍的肺管子,她撇过眼反驳,“你在编故事吗?”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一股强横的力掰过她的脑袋,这还是在一起以来,他第一次清醒情况下这么下狠手,时妍鬓边的发丝和耳朵都疼疯了。
“你……你撒手!”
他身上的泰姬香气逐渐淡了,被一股干冽的松香替代,时妍鼻端都充斥着这种味道,起初还没察觉到什么,后来被他吻住,只觉得太阳穴抹了清凉油一般,凉丝丝冷飕飕,眼前都清明了许多。
这次不用她用力撕扯,傅卓弋已经和她分开。
他用力扯下脖颈处的领带,摔在飘窗上。
床边的椅子被他拽过来,刮擦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景家的事已经解决完了,不管是景长安还是景希,都不会再伤害你。”
时妍张了张口,“你当我三岁小孩。”
“白雪薇的孩子不是景长安的,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
“她承认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
“搜到证据后,她会入狱。”
傅卓弋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时妍的表情,良久,她短促地笑了声。
微哑的嗓音,含了明显的嘲讽和讥诮,“然后呢?景长安和景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