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怎样让她疼的。
原来以为,订婚那夜,算是他这么多年最狠的一次,却没想,那次,只是开了个头而已。
她摸着后颈,那齿痕镶嵌在上面,指尖都能摸到血丝。
这次都懒得骂他是狗了。
傅卓弋走后不久,时妍听见楼下客厅传来的声响,像是时沧野的声音。
也许是散步回来了。
时沧野好像还喊了她的名字。
但她太累了,累得手指都不想抬。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还在想,傅卓弋是在折辱她,报复她的玩弄。
她睡饱醒来,已经错过了午饭,直接迎来了如血的残阳。
她还是懒得动,试了好几次,腰部疼得难以忍受。
几次瘫软在床畔。
最后索性靠在枕边,看天边晚霞染上艳色。
门吱嘎一声推开时,她失神般转过头去。
跳跃的光斑稀稀落落覆在他轮廓硬朗的一张脸上,他似乎咬着牙,阴冷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下去吃饭。”
他的脸色,实在像是索命的阎罗,尤其是站在门前,幽冷的漆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更有一种即将被刺穿胸口的疼痛感。
时妍其实没想违逆他的。
但她身体不争气,只是翻了下身,就疼得蹙紧了眉头。
在傅卓弋看来,她这是无声的违抗。
侧脸的沉郁,紧绷如拉满的弦,又像冬天呼啸而过的狂风,时妍只看了一眼,就难捱地屏住了呼吸。
傅卓弋紧紧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拎起来,时妍怕走光,连被子一块扯起。
但她脸上的痛苦之色更加明显。
尽管尽力在忍了,但疼痛的呻吟声,还是克制不住地自喉间溢出。
傅卓弋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去扯她紧捂的被面。
两人之间的拉锯战,以时妍的失力告终。
深渊般幽邃的目光落在时妍白玉般的皮肤上,一块青紫的掐痕,异常明显,像在无暇美玉上烙下的印记,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他看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手掌要探出去触碰那块皮肤,却被时妍踢了一脚,手臂垂到了另一侧。
她眼疾手快地捂住被子,缩到床角。
“我起不来,你出去。”
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几分钟,终于被佣人的敲门声打破。
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时妍才松了口气。
心情却极度复杂。
谈不上怨,她心里清楚,她对他的伤害,比对他的更重。
他现在是在恨她,报复她,不代表还爱她。
以前爱她的时候,一点点伤都要嘘寒问暖地给她抹药,现在他只会嫌麻烦,恨不得把她整个咬碎。
时妍躺在床上,就那样看着如血的残阳,被天边的浓墨一点点吞噬。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趁现在逃跑时,门边突然传来敲门声。
她的背瞬间弓紧,鬓边冒出一圈冷汗,紧张地盯着门口。
直到,一张慈祥苍白的脸从打开的门缝间露出来,时妍浑身才如卸了力般,瘫软在床上。
艰难地从唇边挤出一丝笑来。
“童姨。”
童姨脸上的拘谨之色因为她的声音消减了不少。
“时小姐,这里是你的家吗?”
时妍坐直身体,回她,“是我家。”
她做梦也没想到,时宅会重新回到她手里。
她想,这大概就是时沧野对傅卓弋和颜悦色的原因吧?
赎回时家别墅,又为时沧野和她鞍前马后,更重要的是,在时沧野眼里,无论她做了多任性的事,傅卓弋都选择接纳。
可如果他知道了事实,一定会崩溃吧?
“今天那位傅先生的车过来时,我还以为是来绑架我的,可那辆车看起来很豪华,壳子都是黑金的,车牌是4个8,在路上行驶,旁的车都给它让路,我想,我看起来不值那个钱,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直到傅先生叫我上楼来见你。”
童姨的话把时妍从沉思中唤醒。
时妍却从里面抓住重点,“他……还没走吗?”
“没有啊,”童姨说,“楼下客厅里,傅先生看起来在主持视频会议。”
时妍细眉拧成细条。
他以前这个时间,早就离开时宅了,今天怎么还在?
正想着,肚子咕地响了一声。
童姨立马道:“小姐,您饿了?我这就去给您做。”
门又如来时那般飞快关上,时妍这次没拦她。
本来是想等傅卓弋离开,她再下楼找点吃的,没想到他还不走。
谁知道他抽风,什么时候走?
要是他不走,她还等着饿死么?
时妍赌气,童姨做的海鲜炒饭被吃了个干净。
可没想到,清盘大业即将完毕,大快朵颐的动作还没结束,门口那人就悄无声息罩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