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疯子讲话是没什么道理的。
不求财不求色,只求杀人悦己。
贺临:“看起来你们像是有什么深血海深仇,时家之前害过他?”
时妍摇头:“没有印象。”
任由几人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
绑匪不按常理出牌,出了地铁站,就彻底失去了踪影,只能等他来联系他们。
三人坐贺临的车。
很快,时妍的手机又收到了绑匪的消息。
“沉水路四喜包子铺。”
贺临嗬了声,“这人专挑公共场合,这么有恃无恐吗?”
周泠:“既然是亡命之徒,虱子多了也不怕痒,当然不会像别的绑匪一样,找一个隐蔽的地方隐匿藏身。”
贺临一怔,看向周泠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时妍催促他,“快开。”
一提到时沧野,她眼圈早就红了。
等三人到店里,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在不大的店面里,一眼就能看过来。
他们坐在最里面!
周泠和贺临都看向时妍,都认出了绑匪和时沧野。
时沧野已经醒了,但双目呆滞无神,看见门口的时妍几人,就像没看见。
时妍心里一痛。
她没戴口罩,她爸怎么认不出她来了?
至于绑匪,还在慢悠悠地吃包子就大蒜,看见时妍几人,挑衅地笑了笑。
时妍要往里走。
被周泠拉住,朝她摇头,“别冲动。”
店里不是闹事的地方,而且明知道他们会来,绑匪还特地坐在了最里面,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提前打算好了。
他不怕死,也不怕拉上几个垫背的。
可时妍三人就不行了。
老板:“三位要吃什么?”
包子铺环境不可多言,桌椅上布了层油渍,墙壁上有熏黄的痕迹,那可怜兮兮的木牌上,只有稀稀落落几行菜单名。
贺临根本没有一点食欲。
时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绑匪和时沧野身上。
贺临看向周泠:“你饿吗?你点吧。”
周泠点了一笼包子,要了一碗汤。
他当然也没吃,但来店不点菜,老板不欢迎,二来为了掩人耳目,让其他在店的顾客吃得安心。
天色已经涂上淡淡的青蓝色,这条街上的小吃店都亮起了灯。
但因为街道不是繁华街道,所以店面不多,人流也很少。
“老板,吃饱了,结账!”
绑匪的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时妍如闻天籁。
她想的很好,不管他是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还是跑出去,她们三个人,都有足够的时间,把绑匪制服。
可就在她要站起时,绑匪突然道:“能借个卫生间吗?尿急。”
老板:“可以,二楼走。”
绑匪和时沧野连体婴儿似的,连上厕所都带着他一起。
时妍愤怒地攥紧了手心,牙齿咬得咯咯响。
可她不能追上去,不然老板会怀疑,她怎么也尿急?
说不定,还会把今晚的一切都搞砸。
周泠宽厚的手掌压在她肩上,“别慌,先坐下。”
转而看向贺临:“我去二楼看看。”
很奇怪,贺临一眼就能看透周泠的意图。
时妍本还怀疑,周泠去二楼,不会被老板拦住吗?
可没想到,他竟然一转弯,走到店铺外。
仔细想了一圈,终于回过神来。
他是怕绑匪会带时沧野从二楼跳窗离开。
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路人的大喊。
“砸死人了!”
时妍第一瞬间想到的是养父被绑匪从二楼推下去了。
她心里一紧,立刻和贺临一起跑出去,店里好热闹的几人也蹿出门外。
周围围了一圈人,时妍拨开人群,发现地上有人抱着头哀哀呼痛,后脑勺一个血窟窿,旁边是陶瓷花盆的碎片。
周泠蹲在他身边,替他简单包扎了伤口,又叫了救护车。
很快,贺临大喊,“他跑了!”
一辆黄色出租车,大摇大摆从他们面前开过。
后座拉下的窗户里,绑匪又露出触目惊心的笑。
贺临:“原来是声东击西,他可真是狡猾。”
时妍气得浑身发抖。
这一次,是时氏大楼的天台。
时氏早就倒闭,连公司大楼都被拍卖竞价,卖了出去。
时妍以前不知道卖给了谁,总之是时氏的债主,而且时沧野离开了,时妍也没心思追究大楼卖给了谁。
后来焰城城市建设,这片除了时氏大楼,都拆迁改造过。
只有时氏大楼的旧牌子揭了,也没挂新牌子。
时氏大楼的电梯是透明玻璃打造的。
对面霓虹亮起来的时候,正好打在绑匪戴了口罩的脸上。
时妍屏住了呼吸。
很快,他站在了楼顶上,手电筒的灯隔着万丈尘埃打在她脸上。